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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照常是身体的训练，曾经她连五圈都跑不下来，最后一圈全靠半走半跑意志力强撑，如今已然能顺利地再加半个时辰的马步了。
原来难以拿动的二斗弓，如今勉强也能拉开射几箭。
连续给人看诊半个多时辰后，也不会再因为疲乏而陷入昏睡了。
还有一件奇事，原本众人避之不及的首领院子，如今时不时就有年轻的卫兵经过，院门外的石阶上更是经常出现几捧花。
卫吾拿起一束桂花枝，挑剔嫌弃地看了眼系成蝴蝶状的布绳，摇头啧啧出声。
“这群兔崽子，成天心思浮动，惦记些有的没的。”
谢惜棠将手里的箭射出，笑了一下：“他们心思纯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一下谢意。”
卫吾没说话，他心里暗道，什么心思纯粹，一个个不过是因为自知匹配不上，这才偷摸着送点花。
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儿，对这样的姑娘没点想法那才是真的奇怪。
他自己不也是怕唐突了佳人，憋心里头不敢表现吗。
谢惜棠又搭了一支箭，询问道：“言统领今日怎么还不回来？”
“哦，有个案子出了结果，统领估摸着被叫去协同了，”卫吾一顿，想起谢惜棠同这案子有些关联，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是安平伯庶长子的案子。”
卫吾抵了抵腮帮子，他一开始听说方玉祺的混账行径时便觉得生气，如今想到他意欲祸害的人里头还有谢姑娘，更觉得牙痒痒了。
总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方玉祺一顿，管不住自己的那玩意儿干脆废掉算了。
谢惜棠射箭的动作也停住了。
“……是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你别急，不若我去替你打听打听？”
“有劳卫将军了。”
卫吾离去后不久，言彻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匆忙的缘故，他身上还穿着甲胄。
玄青色的皮革挺括坚硬，金色鱼鳞状的片甲熠熠生辉，墨发以冠束起，愈发显得他眉目深邃，凛然不可侵犯。
光是往谢惜棠身前一站，便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言彻将她恹恹的神态收入眼底，低声询问：“怎么了？”
“言统领，我听说方玉祺一案出结果了？”
“是，三法司会审，将他曾经按下的案件一一梳清，传召人证，重新定罪量刑，兼之他欺瞒君上，数罪并罚，被判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京。”
“安平伯教子无方，但陛下心地宽仁，念在他是开朝功臣之后，只革去了他员外郎的官职，命其闭门一年，静思己过。”
犯了欺君这样大的罪过，只是被革个职，家族都未受到牵连，的确是轻拿轻放了。
谢惜棠抿着唇，神色不豫，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程淮呢？”
言彻有些凝重地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
谢惜棠将程淮拦住季驰的始末解释了一遍。
言彻：“他受了杖刑，但圣上亲自派了太医前去救治。”
少女有些错愕地抬头。
言彻眸色深沉，意味深长：“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宜深交。”
据言彻所说，审理案件时为了进一步判定程淮所言的真假，无可避免地从他住所搜集了更多的诗作文稿。
除了已经被方玉祺冒名顶替的，还有许多未发布出去的文章。
那可真是才藻艳逸，凤彩鸾章，行文间自成风骨。
前来监察的御史大夫本就是科举出身，在文坛颇有声名，当即对程淮惊为天人，哪里舍得这样一块璞玉蒙尘，断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