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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甲板，断肢残骸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凯撒一脚踩在一个混沌士兵的胸膛上，巨剑高举，剑尖向下，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就这？混沌的杂碎也不过如此！”他一口吐沫啐在尸体上。
林出尘拄剑而立，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衣衫。这场战斗比预想的还要惨烈，饶是他身经百战，也感到一丝疲惫。
他环顾四周，己方士兵虽然也都挂了彩，但好在都还活着。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林出尘下令道。
“是！”铁壁大声回应，立刻组织士兵开始清理战场。
嬴落霞和林清璇走到林出尘身边，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出尘，你没事吧？”林清璇关切地问道。
林出尘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他转头看向嬴落霞，“落霞，你呢？”
嬴落霞勉强笑了笑，“还好，就是消耗有点大。”
就在这时，混沌的御天船上，一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装置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中传出：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隅田川……绝不能落入神族手中！”
听到这个声音，林出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该死！援军？他们还有多少人？”
浓重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林出尘站在敌船甲板的中央，压抑着心中的不安。
“喂，兄弟们，可别高兴太早！”凯撒拍着还滴着敌人鲜血的巨剑，目光带着几分狰狞的冷笑。
“出尘，这才刚开始，这帮混沌杂碎可没打算就这么完事儿。”
林出尘拧着眉头，转头看向凯撒，“这是什么意思？”
凯撒吐了口唾沫，扯掉了一块沾满血迹的护臂，毫不避讳地将血污擦在甲板上。
“难得糊涂了吗？你是真以为刚才这些是他们的主力？开什么玩笑，这纯粹是放风筝的小打小闹，顶多算个‘斥候’部队。”
嬴落霞刚将长弓背回肩上，闻言却神情骤变，一下子打断道：
“斥候？刚才这些战舰、士兵，竟然只是斥候？”她还来不及喘息，这话无异于一记重锤。
凯撒嗤笑着摊开双手，“不然你以为呢？这些家伙行动就是这么假惺惺，不动真格！”
他停顿了一下，“但他们的主力正在赶来的路上，数量嘛……啧，你最好祈祷别叫兄弟们看到吓瘫了。”
林出尘目光微微一沉，再继续这样对抗下去，这片海域甚至可能成为人类与神族共同的坟场。
“凯撒。”他开口，声音不大，“有没有可能…跟他们谈判？或者划定一个边界，避免彻底开战？”
话音刚落，凯撒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他缓缓低下头，手指敲了敲悬在巨剑上的血珠，发出沉闷的叮当声，就像某种倒计时的丧钟。
“出尘兄弟，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凯撒抬起头。
“跟混沌讲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出尘并不是天真的理想家，但理智告诉他，此时再拿残存的兵力去正面迎击，只会赔上更多宝贵的生命。
“我不是在开玩笑。”林出尘逼视着凯撒，语气依然镇定。
“凯撒，我们的兄弟伤亡已经够多了，混沌的手段确实残忍，但也许他们也不想两败俱伤。就算不能彻底化解仇恨，至少可以暂时…”
“暂时？”凯撒近乎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暂时让谁喘息？是我们，还是那一群拿生命做实验的怪物？你这话，说得真轻巧啊！”
周围士兵清理战场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两人身上，甲板上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嬴落霞皱起眉头，轻声喊道：“凯撒，别…”
可凯撒已经按捺不住。他猛地一脚踩在死去混沌士兵的尸体上。
“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干了什么？”凯撒冷笑，声音沙哑的说。
“我亲眼见过，我们的村子变成人肉工厂，孩子们被扔进铁炉提取精魄…你跟这样的东西谈边界？他们疯了，你也疯了？”
林出尘眉心蹙得更紧。
他很清楚，这场战争不单单是力量的碰撞，更是一场信仰和意志的角力“如果他们真想和平…”林出尘压下自己的心绪，试图解释，“为何只是派来斥候？”
凯撒嗤笑一声，抽出巨剑狠狠一挥，直接将脚下的混沌旗帜一分为二。
“因为他们知道该用什么挑起恐惧，拖延我们自乱阵脚！你信不信，就算现在你亲自过去低头乞降，他们也会当着你的面割个眼皮下来蘸酒！”
林出尘感到肩膀微微一沉，那是嬴落霞拍了拍他。
“你看这样下去行吗？”凯撒将满是血迹的巨剑插在甲板上，一脸冷笑，“等你真想明白了，这地方可能连半块木头也不剩了。”
林出尘凝望着破裂的海天帷幕，那是一片暗金色的巨大屏障，此刻正如蛛网般布满裂痕，还有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从裂缝中渗透进来。
帷幕是这座海域最重要的屏障，一旦彻底被破坏，混沌的主力部队将会立刻涌入。
“我们必须修复帷幕。”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嬴落霞皱了皱眉，低声道：“以这副样子，修帷幕谈何容易？我们的人太少，就算勉强撑一时，也未必撑得住下一波进攻。”
凯撒不屑地哼了一声。
“修复帷幕？你知道混沌侦察舰是怎么突破这玩意儿的吗？咱们全能力量集中起来，都不一定比得过对方一艘破舰的主炮！还谈修复！”
他说着用剑尖随意划过脚下的木板，带起一阵耳刺的摩擦声，“更别提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混沌，修帷幕，修究竟能修到什么地方？”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林出尘目光凌厉。他冷冷扫视了一圈士兵，疲惫写在他们眼底，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反驳。
嬴落霞沉默片刻，最终轻声道：
“帷幕核心阵法可能尚能启动，但需要一个人守住接触点。如果中途失败，后果就是彻底崩溃。”
林出尘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由我来。”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