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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手掌慢慢收紧，骨节“咯咯”作响，“你，真打算这么干？”凯撒突然开口，盯着林出尘，他的声音低哑。
林出尘点点头。
嬴落霞走上前来，眸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稍作停顿后，她幽幽道：
“凯撒，这种时候，不是争论的良机。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那就说出来，否则——闭嘴。”
“不用你提醒！”凯撒猛地扭过头，怒火一闪而过，但又迅速压下。他低头看了看满是破洞的甲板，又瞥了一眼正四下搜索的残兵败将，“先别着急去送死，”凯撒终于开口，语气中透着一抹肃杀。
“帝国不会袖手旁观，只要这里的情况被带回去，事情就还留有余地。
帷幕要是真顶不住了，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林出尘眉头微蹙，并没有答话，而是在思考凯撒这话背后的意思。
“意思是”嬴落霞敏锐地追问，语气透着试探，“你会亲自回去报告？”
凯撒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想不开。派几个人回去，把现状和对策带给上头，至于这里……”他说着顿了顿，深棕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无奈。
“你们先守着，能守多久就守多久，但别妄想什么长时间的孤军作战。真要说硬撑，那不是战士干的事，是狂徒才会做的蠢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剑刃的末端轻轻贴在甲板的裂缝处。
“凯撒，你这是打算弃这里于不顾？！”嬴落霞音调忽然拔高，冷冰冰的语气像利剑直刺而来。她向来不惯着凯撒的这种“狠直戾”作风，此刻更是毫不退让。
“别搞错了，女人。”凯撒缓缓站直身子，“这地方是守不住的，纸糊的墙还能堵住混沌主舰？我在赌，赌帝国会接下这个烂摊子。否则，林大侠在这儿拼尽力气，也是……白搭。”
林出尘向前一步，迎着凯撒的目光：“凯撒，你说得对，硬撑是愚蠢的。但有些事，比硬撑更重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士兵，最终落回凯撒身上，“我可以帮忙，把附近的混沌赶走。”
凯撒闻言，原本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林大侠，您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神族派来的救世主呢。赶走？怎么赶？用您那柄破剑，还是用您那三寸不烂之舌？”
嬴落霞也蹙眉，担忧地看向林出尘。林出尘实力强横，但面对如此数量的混沌大军，单凭一人之力，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林出尘没有理会凯撒的嘲讽，而是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些……条件。”
“条件？”凯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跟我们谈条件？您说说，您想要什么？这艘破船的船长之位，还是想当帝国的座上宾？”
“这附近的空间，我要它归属于我们‘三族联盟’。”林出尘语气平淡。
凯撒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地盯着林出尘，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嬴落霞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林出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疯了？！”凯撒低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片空间是帝国的战略要地，你竟然想据为己有？你以为你是谁？！”
林出尘没有理会凯撒的怒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出尘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在想，我是不是疯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疯，你们又凭什么活下去？”
凯撒的脸色变得铁青，林出尘说得对，如果林出尘不出手，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好，我答应你。”凯撒说道。
他紧紧盯着林出尘，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林大侠，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倒是可以聊聊条件。但我这人有个习惯，合作谈利益，友谊归友情。所以，别指望我接受什么无偿付出。”
林出尘神色不变：“我要的不是友情，是结果。”
凯撒听罢，哂然一笑，伸手硬生生拍了拍林出尘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透着几分挑衅：
“有意思，你这位‘侠士’，倒是不像那些死板的神族。干脆利落，我喜欢。”
他转过身，背对着林出尘：“你要这片空间归你们‘三族联盟’，这倒有些嚣张了。帝国那帮老狐狸可不比你这么好说话。不过……”
凯撒的声音忽地低了几分，凭空添了些意味深长：
“如果只是个桥头堡，把这里变成我们‘友善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的贸发展地，并定期做些生意，这要求，倒不是完全不可考虑。”
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混乱的战场逐渐被秩序取代，林出尘站在峡谷高地上，目送凯撒的舰队渐渐远去。
“他那张嘴欠得很，希望这次走了别再回来。”嬴落霞轻哼了一声，言语间依然压抑不住对凯撒的反感。
林出尘没有转头，只是说道：“凯撒这一类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这片空间失去价值，他自然会躲得比谁都快。”
“那你又为什么要承诺这么多？”嬴落霞看着他，声音冷了一些，“究竟是为三族联盟，还是为了你自己？”
林出尘这才缓缓转过视线，与她对上目光。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晦暗不明的情绪：
“落霞，有些东西你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帷幕和黑墙一旦彻底崩溃，混沌将吞噬一切。到那时候，三族联盟也好，人类也罢，不过是待宰的鱼肉罢了。”
这番话让嬴落霞沉默了片刻，她咬了咬下唇，没再追问什么，伸手拉了拉斗篷遮住自己裸露的肩膀：“行吧，回去吧，三组联盟的成员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三族联盟驻地，如今成了最安全却也最沉闷的地方。
会议大厅内灯火摇曳，昏黄的光影映在每张肃穆的脸上，议席上几位成员彼此对视，紧张的气氛无形中弥漫开来。
“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名大汉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帷幕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最外围，黑墙的能量消耗也越来越大。你们还囤积物资，想等死吗？”
“谁不知道问题严重！可修补帷幕需要什么材料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用什么顶？用泥巴？”另一人厉声反驳，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林出尘坐在下方，有些无聊地听着这些争吵。就在又一场唇枪舌剑拉开帷幕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人的喋喋不休。
“各位。”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与其想着怎么为这副破墙耗费资源，不如想想怎么彻底解决混沌。你们有一颗子弹，不射向敌人，非要用来补漏，未免太蠢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空气凝滞一般。林出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这世上，治病还得抓根源，补墙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办法，但我……或许能找到真正的药方。”
一名领袖拍案而起，冷笑着说道：
“说得轻巧！混沌是天灾，你凭什么说你能找到解决办法？就凭你那破剑，还是凭你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