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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府。
氛围一片沉闷。
内院伺候的下人们，都低头候在主家的院子外面，哀切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院子。
“让开！快让开！少爷回来了！”阿三道。
下人们连忙让开一条路。
于管家试图拦下那跑来的人影，“小少爷，您现在最好别进去？二爷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碗筷都摔了，您……”
以岁看也没看他，大步而过，跨过拱门，越过连廊。
廊下种植花树被战火摧残，落了不少叶子，一片片泛黄的叶片被风一吹，落在木质地板上，别有一番秋日寂寥的闲逸。
但现在，没有人有心思欣赏这些东西。
它们被少年疾步跨过，扬起的风又把它们卷落到了廊下。
砰！
以岁猛地推开门！
他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目光一下落在床边。
二月红满眼血丝，抱着好似在一夜之间就变得苍白如纸的丫头。
他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听见动静，抬头望过来的那一眼，充满了死寂和绝望。
以岁现在还体会不到这种浓烈的极致情感，但他已经学会了悲伤。
当人类悲伤的情绪在体内流淌的时候，心脏也会变得难受，像是生病了一样。
好几秒，他才轻声说：“师父……”
地面是碎裂的药碗，棕黑的药汁四溅，然而这些，都没有床边那一抹血刺眼。
是丫头吐出来的血。
以岁再次从她体内闻到了腐朽的气息，一缕一缕，比他决定给师娘喂血的时候，更浓郁，更清晰。
二月红嘶哑的声音很怪异，“回来了…看看你师娘。”
以岁快走两步，又忽的顿住，他艰难道：“那鹿活草，没用吗？”
二月红伸手抚摸了一下丫头的头发，“大夫说，最多，还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就是四个小时。
以岁极力控制住自己想当场放血的冲动，情感少也有好处，他极速冷静下来，“来得及。”
二月红一愣，刚想问什么，就见小弟子已经转头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句：“师父你安心陪着师娘，一定来得及的……”
以岁冲出院门，扫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人群最后方的黑瞎子身上，“瞎子。”
黑瞎子脸上也没平时嬉笑的神色了，走到以岁面前，低声嗯了下：“我在。”
“厨房，熬药。”
言简意赅，以岁转头就走，黑瞎子快速跟上。
两人进了厨房，驱散了围观的所有人，甚至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以岁还没说什么，黑瞎子就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了门板上，他神色可以说得上平静，“你想干什么。”
以岁抬头，吐出两个字：“救人。”
“用你的血？”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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