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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楼想到当时那个可怖的画面就觉得身上发寒,难道自己也会变成那种疯狂的样子,在神志不清间把身边的人咬死吗?
他不由自主将自己代入了记忆中的画面,而那个被咬死的人则变成了满月。
齐云楼一个激灵,喃喃道:“不行,我不再适合留在她身边了。”
他取出一张两寸宽的纸条铺在桌上,拿起之前问满月要的笔——这种笔只在后院可以用,比毛笔和孩子们学习用的那种被称作“铅笔”的笔都要好用得多。
齐云楼不知其原理但已经能熟练使用了,按一下顶部笔尖便会伸出来,他刷刷几下在纸条上写了段话,跳到屋顶上跳出个勺子短促地吹了一下。
“咻——”
一个黑影从云层中扑下来,以石破天惊之势扑向齐云楼,又在即将撞到他的时候一个急停,转而绕着齐云楼飞了起来,还发出欢快的“啾啾”声。
如果只用耳朵听的话,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只可爱小鸟。
但事实上,围着齐云楼转圈的是一只翅展超过一米五的大鹰,弯钩般的喙和锋利的爪子都闪着寒芒,怕是只用轻轻一抓就能使人皮开肉绽。
可这只凶猛的大鸟在齐云楼面前却变成了嘤嘤怪,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纸条塞进对方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
齐云楼无奈:“好啦,最近没陪你是我错了,可是城镇中人多真的不太方便把你叫过来呀……”
“啾啾!”
“……我错了我错了,”齐云楼连胜道歉,又想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为了“救世主”的安全估计很快就要被唤回门派,忍不住有些惆怅地道,“不过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山里了,你开心吗?”
“啾啾~”
一只鹰都叫出波浪音了,看来不是一般的开心。
可自己的走火入魔如果没办法遏制,迟早会神智全失,到时候自然也认不出自己的鹰儿,不过门中有规定,若鹰儿的饲主死亡而鹰又不愿意重新认主,便会让它们自由生活,或许对自己的鹰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体型巨大的鹰儿倒是被主人的话哄好了,终于肯老老实实落在齐云楼身边,伸出一只强壮的爪子,示意主人将纸条放进竹筒里。
齐云楼放好了纸条,轻轻抚摸着大鹰有力的背脊,低声道:“你要快点把信送回去,我怕……”
他知道大鹰通人性,并没有将怕什么说出来,而是拿出准备好的鲜肉喂给它,用力拍了拍它的背:“快去吧——”
大鹰腾空而起,留下一声鹰唳仿佛在说“我走啦”,很快就消失于云际。
齐云楼目送自己的鹰儿不见才回到房间,无人知道他做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满月才发现不对劲——
齐云楼拒绝出房间。
自从上次她被绑架过,齐云楼几乎可以说与她形影不离,时刻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现在他居然主动说:“这段时间我不方便跟着掌柜的,你可以扣我的工钱再去雇几个护院,人多一些也比较安全。”
满月站在齐云楼房门口很是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她回忆着为数不多对江湖人的了解(来自于各种影视剧和小说),忽然一惊:“难道你练功出了岔子?”
咚——
屋里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满月顿时急了:“喂,齐云楼,你还好吗?”
边问边推了推房门,结果被从里面拴住了。
半晌才传来齐云楼低哑的回答:“我没事,刚刚只是不小心把东西弄倒了。”
停了片刻他又道:“练功也没有出岔子,就是,就是这段时间不方便相见而已。”
满月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这段时间不能相见”,总不能男人每个月也有那几天吧?要不是给齐云楼包扎过伤口,她现在可能要发挥想象力怀疑他女扮男装了。
可不管她如何追问,齐云楼始终不肯走出房门,满月实在没办法只得依了他,让人搬来个桌子放在他的房门口,将一日三餐放在上头。
而齐云楼总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取走食物,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空了的碗筷放回原处。
满月曾动过偷偷看一眼的念头,奈何对方武艺高强动作太快,连着好几天她都没成功逮住对方一片衣角。
齐云楼越是这样躲着满月越是担心,忍不住跟江知让提了此事。
“走火入魔应该也算是一种疾病吧,”想不到江知让竟然还真说得头头是道,“或许可以试试心理和药物双重治疗的办法来干涉。”
“可我又没办法带他去医院检查,怎么用药呢?”
江知让给出提议:“或者你先试试精神疗法,比如有舒缓效果的音乐、文字、香薰之类的。”
满月觉得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法子拿出来尝试尝试也很好,她发了一句出自肺腑的回复:“有你真好,江哥哥,不然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又噼里啪啦地发了一句:“我这就去给齐云楼试试,先看看精神疗法的效果,万一实在不行,还得麻烦你帮我去医院问问了。”
“我先回大虞朝了。”
发完这句她就离开了无人超市,并不知道在江知让的输入框里有一行字因为主人的犹豫而没有发出,片刻后修长的手指连续点击了几次删除键,那行文字彻底失去了传递的可能。
江知让盯着满月的回复发了会呆,直到实验室里有人出来找他:
“江教授,该进行下一步了。”
推了推眼睛,他郑重地将机器放回内袋中,转身已经换了一副冷然之色,锃亮的皮鞋踏出十分有节奏的哒哒声,江知让回去了实验室。
另一边的大虞朝已经入夜了,满月跑到齐云楼房门外,先轻轻敲了下门,然后问:“睡了吗?齐云楼。”
屋子里好一会才传来轻轻的回答:“没有。”
齐云楼没有点灯,所以笼罩在月光里的院子反倒更明亮些,他只恨自己的视力太好,朦胧的月光映在窗纸上,自己居然也能将满月的影子看得清清楚楚。
就连一侧小巧的耳朵,也那么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