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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楼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岔子,正常人怎么会总想啃别人的耳朵?
他更加不敢跟满月见面,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控制不住就真的把人家耳朵咬下来。
而满月这边紧急补了一些课,知道这种时候不要勉强他,妥协地道:“我找了一些有舒缓效果的音乐和书,你既然不愿意出来,那我在门外给你放点音乐,或者读书给你听吧。”
齐云楼很是感动,在江湖上走火入魔的人就像是传染病院,大部分人都对其避之不及,可掌柜的不但不嫌弃自己还试图帮忙……齐云楼觉得更加遗憾了。
这么好的掌柜,自己却不能继续保护她了,也不知师父会换谁过来呢。
大师姐更擅长医道,应该不会是她。
二师兄身手不错,但大婚在即估计也没时间。
那大概就是四师弟了……齐云楼脑子里浮现四师弟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由开始思考满月会不会觉得他吵,但平日里福星楼就够热闹的了,他从来没见到满月嫌弃过。
也许掌柜的就是喜欢热闹一些的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四师弟就说过他很闷,所以掌柜的大概会更喜欢四师弟一些吧。
齐云楼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里居然又酸又涨,好像有无形的手在揉捏那颗心。
满月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忍不住喊他的名字:“齐云楼,齐云楼,你没有晕过去吧?”
“没有……”齐云楼闷闷地回答,“我没事。”
只是心脏有些酸酸的,不疼也不痒,应该算没事吧。
怕满月再追问自己也讲不清楚的情况,他很快地问:“音乐……掌柜的还会乐器么?”
“我是不会那么高雅的东西啦,”满月见他声音正常,语气也俏皮了些许,“你想听吗?我放给你听。”
“好。”
满月从袖袋里拿出个小巧的播放器来,嘿嘿,反正齐云楼躲在屋子里也看不到,她让对方靠近房门,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下,点击播放后,轻柔的音乐便流淌出来。
声音开得不大但足以隔着薄薄墙壁的两人都能听到,满月愉快地闭上眼睛,这样的享受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呢。
接连几天满月都在忙碌的一天结束后,坐在齐云楼门外放音乐或读书给他听,齐云楼惊讶的发现自己难以平复的心绪居然真的渐渐宁静下来,现在就算不小心看到满月的侧脸也只是耳朵发烫,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咬一口的想法了。
但偶尔还是会突然冒出“肯定很好吃”之类的想法,所以他还是不敢跟满月直接接触。
不过“病情”有所好转还是让他重燃了信心,也许回去门中之后师父和大师姐会有办法彻底解决自己走火入魔的状态,等完全好了他还能回来。
毕竟整个鸿烟派只有师父能打得过自己,要保护星象指示的救世主还是自己最合适。
……
因为齐云楼身体不适不方便外出,满月这段时间也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没往外跑,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给大家添麻烦。
转眼一个月过去,天气已经变冷了许多,但干旱的状态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秋燥加上干旱,青阳县附近的土地已经全部龟裂,种下去的农作物尽数死亡。
最初大家还寄希望能有一点收成,现在看来今年将会颗粒无收。
偏偏这个时候朝廷传来消息,为了庆祝皇帝的生日,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冬诞日,各地都要进献一笔冬诞贺金,除此意外还有各地的特产也规定了数量。
为了能保证冬诞这天该收的银子和东西都能出现在京城,朝廷甚至派出了四路钦差。
其中一路往西南这边而来,最后一站正是南崖州。
此时钦差大臣还没到,但州府桐木城已经下令征收银子了,数额之大让人咋舌。
满月听到消息后惊呆了,说来她也算幸运,传来大虞朝十一载一直风调雨顺,虽然家人早亡但也平平安安长大了,没想到天灾一起朝廷居然如此昏庸。
若是在华国如此大面积天灾,祖国妈妈早已开启救济,绝不会在这会还横征暴敛给百姓增加负担。
满富贵等选择留在满家村的人除了运水外已经很少来找满月了,如今山上的植物都枯死了所以早已拿不出什么山货,满月也少有活计给大家干,相当于白养了留在村子的长工,大部分人还是要脸的,虽然为了活下去谁也不肯真的推辞不要月钱,却实在不好意思在到满月面前晃悠。
但现在情势太严峻了,满富贵不得不厚着脸皮又来找满月。
冬诞日收的贺金不像徭役还能用免役钱躲掉,贺金是必须要交的,层层盘剥下来,分到各地的数字是百姓绝对无法承受的。
一旦不能按时按量交上这笔银子,官府就有名头直接拿走他们的地,失了土地他们就不再是良民而是流民,未来只有两条路可走:背井离乡去往其他地方,卖身成为当地有钱人家的佃户或仆人。
实际上这也可以算是一条路,因为几乎所有流民最终的归处也会变成第二条路。
满家村的众人当然不想失去土地,可今年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又哪里能想出办法凑到这笔银子呢?
满富贵断断续续说完大家的困难,羞愧到头都要垂到胸口处了。
满月没急着答复,只说:“村长爷爷你也好久没过来,想来也挺想念多福哥吧?今晚就住下,只是要委屈您跟多福哥挤一挤了。”
这个租来的房子里住的人越来越多,房屋已经不太够用了。
满富贵摇头:“这样就很好,给你添麻烦了。”
“您不用客气,”她笑起来,“正好一会要准备吃晚饭了,我让多福哥换个班,今晚早点过来陪您。”
“不用不用,”满富贵用力摆手,“你这样我更不好意思了。”
见村长确实很是惶恐的样子,满月暗中叹了口气没强求,又让满富贵自己随意看看,她回了后院。
齐云楼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他透过这点空间看到了满月失落的脸,只觉心口抽痛了一下,忍不住问:
“掌柜的,你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