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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菜市口,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每一个人都屏气敛息,目光死死地盯着监斩台与刑场中央,仿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打扰。微风拂过,扬起地面的尘土,给这压抑的氛围更添了几分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报时的人员一路小跑而来,神色肃穆,待靠近刑场,扯着嗓子大喊:“午时三刻已到!”那声音尖锐而高亢,瞬间穿透了这片死寂,直直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行刑!”朱允熥坐在监斩台上,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将斩牌用力丢到案桌前的地上。斩牌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刑场中格外刺耳,如同命运的终审判决。
刽子手得了令,那粗壮的身躯立刻行动起来。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犯人,每一步都踏得坚实厚重,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
来到犯人身后,他伸出那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扯出插在犯人背后的亡命牌,随手丢在地上,那亡命牌打着旋儿,缓缓落地,仿佛是生命即将终结的最后挣扎。
随后,刽子手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碗烈酒。他们伸手端起酒碗,仰头将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沉闷的吞咽声。喝完酒,猛地一抹嘴角,将碗重重地搁在桌上,另一只手顺势抄起那柄锋利的大刀。
只见他们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口中的烈酒朝着大刀喷去,酒水如雾般散开,细密地洒落在刀身上。
刀刃在酒水的浸润下,愈发显得寒光凛凛,泛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即将收割这世间的罪恶 。
犯人们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盯着那被烈酒润过的大刀,寒光闪烁,仿佛是死亡的凝视。
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他们彻底淹没,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犯人,双腿抖如筛糠,裤子底下缓缓流出一滩水渍,刺鼻的尿骚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更添了几分绝望与狼狈。
刽子手稳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握住大刀,将锋利的刀刃轻轻搭在犯人们的脖子上,刀刃触及皮肤,带来丝丝寒意,让犯人们惊得浑身一哆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慢着!”骤然响起,打破了刑场上令人窒息的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朱允熥像是突然考虑清楚了什么,眉头紧皱,神色复杂,快步跑向欧阳伦。刽子手见状,只能默默收起大刀,退到一旁,静静等待新的指令。
“看吧,我说什么了,必定是宫里来旨了,叫放了驸马。”人群中的那个老者又扯着嗓子嚷嚷起来,脸上带着一种“果不其然”的得意神色。
旁边的人纷纷屏息敛气,眼睛瞪得滚圆,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的朱允熥和欧阳伦,刑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朱允熥快步来到欧阳伦身前,俯下身子,凑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欧阳伦,低声说道:“姑父,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安庆姑姑怀孕了,已经有一月有余。”
欧阳伦听了此话,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停止了颤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看向朱允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真……真的?”欧阳伦颤抖的幅度小了一些。
“这是宫里的太医诊治过的,你不用怀疑。”朱允熥看着欧阳伦,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再次肯定道。
“允熥……谢谢!”欧阳伦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而微弱,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感激与对未出世孩子的牵挂 。
“继续行刑!”朱允熥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冷峻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犹豫与怜悯。话语落地,仿若一记重锤,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尖。言罢,他阔步走回监斩台的案桌前,身姿挺拔地坐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刑场。
刽子手听闻指令,迅速行动。他重新握紧大刀,刀身上残留的酒水在微光下闪烁,与即将飞溅的鲜血似乎形成诡异呼应。他双脚稳稳站定,腰部发力,肌肉紧绷,抡起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弧线。
欧阳伦瞳孔骤缩,脸上还残留着得知妻子怀孕后的复杂神情,可生死一瞬,恐惧再度将他吞没。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牢牢束缚,只能紧闭双眼,身体绝望地抽搐。
大刀落下,寒光闪过,锋利刀刃精准地齐根斩断欧阳伦的脖颈。颈骨断裂的脆响瞬间被人群的惊呼声淹没,滚烫鲜血如高压喷泉般从断口处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血线,洒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洇红一片。
其余犯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发出绝望的惨叫,有人瘫软得昏死过去。但刽子手没有丝毫停顿,依次挥刀,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蜿蜒着淌过坑洼地面……
百姓们全被眼前这血腥又震撼的场面惊住了,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敢置信。有的人微张着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还有些人身体本能地微微后仰,似乎想离这残酷的场景远一点。
人群中,那个之前还信誓旦旦,笃定驸马不会被斩,口若悬河发表着自己看法的老者,此刻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红到连耳尖都透着尴尬。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不敢与旁人对视,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周围一道道或惊讶、或兴奋、或恐惧的目光中,他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身子微微蜷缩,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往后退,动作尽量放轻,生怕再引人注意。
随后,他猫着腰,迅速转身,一头扎进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在这儿出现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