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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回去听竹轩的时候,听郎一舟竟然在吹箫。
他的随从阿来站在一旁守着。
她也是另一旁安静地听着。
她不懂箫,但听得这箫声活泼欢快,仿佛人并不是身处这四周皆是竹林的听竹轩,她好奇这吹箫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悠扬的箫声仿佛将人带出这竹林之外,霜月闭上眼感觉自己不是身在这顾府,而是像一片落叶飘于山野田园之中,林间田野之间,这金秋温暖和煦的微风吹过来,前面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旷野。
霜月兴奋起来,她感叹这箫声的无穷魅力,一曲罢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府中,一刹那的感伤如潮水一阵一阵打在心头。
郎一舟这才看见她回来,笑着说:“霜月姑娘回来了!”
霜月收回神思,笑着说:“郎公子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霜月。”
郎一舟也不问她在顾玄风那边发生了什么,而是问她些不相干的问题,问她刚刚的箫声听出了什么,霜月直接说了她刚刚心中所想。
“你的心思不在这里!你是想出府?”郎一舟好像发现了什么。
霜月不习惯展露自己的心思,见他轻易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故作镇定,不自在地站在原地动了动,“有些想。”
霜月也随口问,“郎公子一眼看出,郎公子莫不是也是想早些出府?”
郎一舟笑了笑看了看不远处挂在半边天的日头,没说话。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霜月有种仿佛知道了他秘密的感觉。
“郎公子不准和别人说我要出府。尤其是大公子!”霜月俏皮地对郎一舟说。还望了望他身旁的随从阿来。
阿来忙道:“霜月姑娘放心,我不说!”
子卿哥哥之前告诫她说,心思莫要外露,免得反受其累,子卿哥哥说得她都照做。
霜月这才发现她和这四公子认识还不过一天,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竟也没有距离感,她曾担心自己过来这听竹轩怕不习惯,现在看来也没有了那么多担心了。
眼看天色渐晚,霜月开始去厨房准备。原本他们两个人吃的有时是松风斋那边送来的饭食,有时是顾玄风邀请,直接去松风斋那边去吃饭,如今她过来了,自然就由她来准备两人的饭菜。
几样菜都是齐婶送过来的,齐婶过来时看起来心情大好,对霜月道:“哎!没想到公子最终将你送到了这儿?我终于不用再做这两人的饭菜了!”
霜月不解,问齐婶,“多做两个和少做两个有什么区别?”
齐婶说,“你觉得没什么区别,你做起来就知道了。”
听竹轩厨房很久没用,还要从头到尾打扫,霜月在打扫的同时,郎一舟和阿来也帮着一起。
霜月感到十分意外,这在松风斋那是不会有的事。
郎一舟一遍收拾还一边问厨房中有些东西是怎么使用,霜月不厌其烦地和他解释。
霜月看这位郎公子颇没有架子,便问,“郎公子要在这顾府待上多久?”
霜月实际想知道的是如果顾玄风不打算让她重新回松风斋,她要跟在这位新主子多久?
郎一舟听到她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等我有了妻室就搬出去。”
霜月听说他之前已经死了两房妻室,京中人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说他克妻,带煞气,是不详之人,再想问也不便去问,只随口说了句,“郎公子不用听有些人嚼舌根。”
一旁的阿来看了看他的主子。
郎一舟看了看屋外一片仍旧青绿的竹林,神情格外平淡,“随他们说吧!是也罢,不是也罢,没必要去管。”
是啊,这世俗的偏见,管不了,也不用烦神去管。
他们把厨房的篦子锅碗瓢盆通通洗了一遍,趁还有些太阳的余光,放在簸箕里沥水。
听竹轩地方比松风斋还要偏僻,不仅偏僻,院子里人还少,所以尤其显得冷清。
“你呢?你准备出府做什么?”郎一舟问她。
郎一舟的这个问题让她微微一愣,她没有想过太多,她想得最多的是她怎么赎身,她若赎了身。必定是找到子卿哥哥,然后她租间铺子卖糕点,继续帮辅助子卿哥哥考取功名。
她没告诉顾玄风自己在找子卿哥哥,当然也不能告诉郎一舟。
“租间铺子卖糕点,攒钱!”霜月笑着回答,她笑起来脸上还有些疼。
“郎公子呢?”霜月边擦拭厨房的灶台边问。
“云游四海。”
霜月认真看他,看他神色自然,他也定定看她,两人都没再说话。
待霜月准备好饭菜时,郎一舟喊她一道坐下来用饭,霜月不好推辞,三人围桌而坐倒是有些浓浓的温暖氛围。
听竹轩不比松风斋,地方大,他们用饭的房间不过就是一间空着的厢房。
郎一舟说起,他过来乾京之时,游历的几处风景名胜,说道高楼,霜月说是这京城的映湖阁最高,郎一舟说是洛阳的永宁寺塔,现存最高的算是洪州的滕王阁。说起湖泊,说这杭州的西湖,郎一舟赞它湖光秀美,又说起岳州的洞庭湖,郎一舟说它气势磅礴,百闻不如一见。
霜月听他说得滔滔不绝,不免觉得自己见识浅薄。
他又说了多处自己所见的美景,霜月心之神往,也莫名有种想去的愿望。
霜月问,“不知郎公子有没有去过宁州?”
郎一舟摇摇头,这下该霜月滔滔不绝了,霜月说起宁州的驼峰山,平天湖。
驼峰山因为形似驼峰而得名,山上春夏时节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野花,说起驼峰山,她自然地想到了吗牧婶。
牧婶的小院就建在这驼峰前脚下,每到傍晚时分,她闲下来就去山上摘些野花放在房中,牧婶身子不好,听子卿哥哥说是很久就有的病根,心情也常常低落,霜月就三天两头摘些放在她房中,牧婶也喜欢,每次见她拿来,干瘦的脸上总会挤出微笑。
牧婶是在收留霜月的第五个年头里过世的,她和子卿哥哥将她埋在了驼峰山下,这样牧婶可以长年看到这驼峰山上的花花草草了,春开秋落,年年如此,这未必不好,若她也死了,将来也要这样,看那山上春去秋来,季节更替,五色纷披,灿若图绣。
她想着想着陷入了深思。这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她不禁想,若是她不想早些出府赎身,跟着这位郎公子后面也是好的。
次日,慕容英一早就过去松风斋去看望顾玄风,听院子里的青枝和曼罗两人说人已经早早去上朝了,也是一愣。
慕容英昨天再三强调让他今天务必要再卧床休养一天,他嘴上答应,这一早,人就没影了,罢了,他一贯如此,想做什么,别人也拦不住。
前几日他将自己的玉肌膏送给那个小厨娘,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后,他也没给她什么说法,昨日还是她巴巴地来找他。
慕容英想着有些恼火,又回去了自己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