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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野在人来人往的大办公室电脑前反复看郑飞拷回来的监控，走廊里时不时传出大力关门和刑警们跑动的声音，他手指反复按着快退键，屏幕上那个包裹严实的黑色身影走过转角的摄像头，或许是什么声音惊扰到他，他有个无意识的抬头动作，这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一秒钟，但却被摄像头捕捉到了他的眼睛。
因为画面清晰度有限，臧野皱眉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那种熟悉感越强烈，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也许在什么场合下见过这么一个人。
就在这时，赵宇从门口跑进来，直奔臧野，“老大，查到紫竹苑十四栋所有租户的信息了，刚才经过户籍那面核实，只有三楼302的租户信息是伪造的，根本没有一个叫吴大勇的人。”
臧野目光仍盯在屏幕上，微微点了下头，“猜到了，他要是真粗心到用真实身份去租房子，我才奇怪呢。”
说完臧野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在这打扰他。
但赵宇站着没动。
臧野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有事？”
原来赵宇手里抱着两桶泡面，还拿着几个卤蛋，见他回头，连忙问：“老大你吃吗？我给你泡一桶？”
臧野这时才反应过来，揉揉眼睛，“几点了？”
“快十点了。”
“这么晚了，”臧野将电脑上的视频暂停，转着脖子站起身，从赵宇手里拿了两个盐焗蛋，“你先吃去吧，不用管我。”
打发走赵宇，臧野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他蹙着眉检查新消息，发现竟然没有一条来自霍青。
“哎……真行……”他抱怨着拨通霍青的电话，连逗她的话都想好了，结果那面连着响了十多声，没接。
他又拨了一个。
还是没接。
“难道姓杨的回来了，她跟他去吃饭了？”臧野自言自语道：“别是又趁机想挖我墙角……”
他想到跟杨牧为数不多的见面，以及杨牧温声细语跟霍青说话的样子，那双眼睛好像很少有什么情绪，这样的人也会喜欢别人？他不是故意出来捣乱的吧。
然而电光火石间，臧野脑海里浮现出的杨牧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眼睛，突然间竟严丝合缝地跟刚才视屏里那双冷漠的眼睛重合了！
臧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有点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挂了电话，转身往大办公室走去。
“哎哟！”苗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没头苍蝇似的直接撞上臧野的肩膀。
臧野单手扶住人把她推远，语气不善问道：“干什么？急急忙忙的。”
苗静一手捂着撞疼的脑袋，一手把两张纸递给臧野，解释道：“臧队，这是凶手抽的那个牌子香烟的购买记录，果然如你所说，每一笔都有记录，而且这其中还有些专门买来送礼的，我跟小吴他们也把联络方式搜集到了，您看，是一个个去采集dna拿回来比对啊，还是怎么弄？”
“就五十多个？”臧野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么少？”
苗静没出声，等着臧野的下一步指示。
“等会，我想想，”臧野眯着眼睛又看了眼名单，没发现杨牧的名字，他稍微松口气，“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臧野快速回到电脑前，将视频反复又放了十多遍，越看越觉得不对，因为精神过度紧张，他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了汗，拿鼠标的时候差点拿不住。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直接将身后的椅子撞倒，紧接着大声吼道：“赵宇呢？！赶紧把赵宇叫来！快！”
正在大办公室角落里吃泡面的赵宇被他这一嗓子喊懵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起身，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弱弱地说：“老，老大，我，我在这……”
臧野循着声音望过去，几乎是跑到他面前，将人整个揪起来，“之前我让你整理的名单你弄好了吗？！”
“什，什么名单？”他吓懵了，从来没见过臧野这样，不光是他，就连大办公室里其他人也吓坏了，郑飞最机灵，第一时间偷溜着跑出去找沈杰，这时候，也就沈杰敢往他身边凑。
臧野咬着牙说：“黑林路那片的人员名单，你不是说有联系不上的吗？我让你整理的，弄完了吗？”
“啊啊，”赵宇终于明白了，立马点头如捣蒜，“我我弄好了，在我电脑里，我给你找，那个……老大，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臧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急忙松手将赵宇放开。
赵宇心惊胆战开电脑找到表格，给臧野看的同时还不忘打印出来。
臧野回身将苗静给的香烟购买记录名单拿过来，正好这时赵宇的名单也打印出来了，他把两份名单拿在手里，飞快扫视上面的名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杰急匆匆从楼上下来，过来找臧野。
臧野指着其中一个名字，“杨志豪，就是他，他就是凶手，快，去查他的证件信息，用手机号查，查到第一时间发给我。”
臧野将香烟购买记录拍到一名刑警身上，拉着沈杰胳膊往出跑，对躲在门口的郑飞说：“一组的都跟我走，赶快，路上说！”
四辆警用吉普鸣着笛先后从市局呼啸而出，路上臧野一边给霍青打电话，一边给沈杰他们解释，“大飞拿回来的监控里的人我认识，叫杨牧，我们只见过几面，虽然不太熟，但我确定就是他。”
“可刚才你让他们查的人叫杨志豪啊？难道……”
“对，他可能改过名字，但身份证件上没改。”臧野说。
“可你怎么确定杨志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因为只有这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了两份名单上，杨记米粉店的老板叫杨永波，他有个独生子叫杨志豪，而香烟购买记录里也有杨志豪，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个人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啊，我明白了，”沈杰点点头，又问：“那你打给霍法医干什么？你是想让她也跟着一块去？”
臧野死死盯着前面的路，紧绷的侧脸好像随时都能碎掉，良久他才咬着牙说：“因为她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