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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气氛瞬间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窖，烛火都被徐川这一嗓子震得跳了两下。
陆青阳本来还堆着笑的脸僵住了，嘴角抽了抽，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官袍的下摆，像是被这话钉在了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世、世子爷，您这话……”
陆青阳硬着头皮，声音都带上了点颤，“下官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的，您可别为难小的啊。陛下那边要是知道您这么推脱，怕是要龙颜大怒，到时候……”
“龙颜大怒？”徐川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站起身来，个子不高却硬生生带出一股子压迫感。
他一步步逼近陆青阳，语气里满是嘲讽，“陆侍郎，你拿女帝压我是吧？行啊，你倒是说说，她凭什么生气？”
“我徐家满门忠烈，血洒北疆，换来的就是她今天让我掏钱给她和那什么狗屁周公子修听澜苑？你特么当我徐川是冤大头啊！”
陆青阳被逼得连退两步，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声音却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世子爷，您误会了，下官哪敢啊？这不是国库空虚，陛下也是没办法……您之前不是也帮过朝廷好几次吗？这次不过是再帮个小忙，陛下心里肯定念着您的好。”
“念着我的好？”
徐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两声，可那笑声听着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他猛地停下脚步，眯起眼盯着陆青阳，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陆青阳，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帮朝廷，那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看在徐家和大乾的份上。”
“可现在呢？她燕云意高高在上当了女帝，连我徐家的婚都能说毁就毁，转头攀上衡阳世家，还想让我掏钱给她修什么狗屁听澜苑？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她养的狗？”
这话一出，陆青阳的脸刷地白了，手抖得跟筛子似的。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两句，可对上徐川那双像是能吃人的眼睛，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世子爷，您、您冷静点……”陆青阳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
“下官也是没办法啊，陛下那边催得紧，说听澜苑是大事，不能耽误。小的要是回不去交差，陛下怪罪下来，我这小命可就……”
“关我屁事！”徐川直接爆了粗口，抬手一挥，差点没把陆青阳吓得跪地上。
“你小命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拿女帝压我，我就得乖乖掏钱？陆青阳，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光不掏钱，还得让你滚出去！”
陆青阳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半截，可还是硬撑着不肯走，颤颤巍巍地开口。
“世子爷，您可别冲动啊！这事儿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她肯定得大发雷霆。到时候您和镇北侯府可就……”
“大发雷霆？”徐川冷哼一声，猛地转过身，指着陆青阳的鼻子骂道。
“她燕云意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发雷霆？我爹为她大乾守北疆二十年，尸骨都埋在风雪里，她登基后干了什么？拿我徐家当垫脚石，踩完了就一脚踹开，连个屁都不放！现在还想让我掏钱给她和那姓周的修窝？我呸！她要点脸吗？”
这话说得太狠，陆青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巴掌。他咬着牙，声音都抖得不成调了：“世子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陛下要是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徐川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老子怕她个屁！她燕云意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把她这些年干的破事抖出去！长公主兵变的时候是谁护着她？是我徐川！武功尽失的时候她说了啥？现在呢？嫌我废了，攀高枝去了，还想让我当冤大头？陆青阳，你回去告诉她，老子不伺候了！”
陆青阳彻底慌了，额头上的汗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世子爷，您饶了下官吧！小的真不敢回去跟陛下这么说啊！您要是真不帮这个忙，陛下非得拿小的开刀不可！”
“拿你开刀？”徐川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鄙夷，“那是你活该！谁让你给这种人当狗腿子？我告诉你，陆青阳，你今天要是不滚出去，别怪我亲手把你扔出去！”
陆青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抖得跟筛糠似的，可还是不肯死心，硬着头皮道：“世子爷，您再想想吧，这听澜苑是陛下心头肉，您要是拒绝，她真会……”
“真会怎样？”徐川猛地提高了嗓门，声音里满是怒火。
“她还能杀了我不成？行啊，她燕云意要是敢来，我就让她看看，徐家的人是不是好欺负的！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女帝当得有多硬气！”
这话一出，陆青阳彻底蔫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连抬头看徐川的勇气都没了。
今天这事儿算是彻底砸了，徐川这脾气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徐川见他这副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转头吼道：“林叔！”
门外的老管家林叔听到这一嗓子，赶紧推门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那个装解药的瓷瓶，脸上满是担忧：“少爷，怎么了？”
“把这个狗东西给我轰出去！”徐川抬手一指地上的陆青阳，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老子今天不想再看到他这张脸！”
林叔一愣，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青阳，又看了看徐川那张冷得吓人的脸，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放下瓷瓶，立马招呼门外的小厮：“来人，把陆侍郎请出去！”
“世子爷！世子爷您不能这样啊！”
陆青阳一听要被轰出去，顿时急了，爬起来就想往徐川跟前凑，可还没迈出一步，两个膀大腰圆的小厮已经冲进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朝廷命官！”陆青阳一边挣扎一边嚷嚷，可那声音听着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