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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意眯着眼,盯着周潇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嘴角抽了抽,像是听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她靠回龙椅,手指又开始敲案桌,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敲在周潇的心尖上。
她慢悠悠道:“心里有鬼?周潇,你倒是会给我上眼药。徐川当年替我挡了刀,废了武功,我欠他的情,这事儿你不是不知道。今儿你跑去他那儿撒野,被他收拾了一顿,倒成了他对我有意见?”
周潇被这话噎得一愣,胸口憋着一口气,差点没炸开。
她咬着牙,猛地磕了个头,额头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得御书房都颤了颤。
“陛下,我哪敢胡说啊!他那黑影军,今儿早上齐刷刷站那儿,杀气腾腾的,分明是早就蓄谋好了!他一个废人,还能把这群莽汉收得服服帖帖,您不觉得蹊跷吗?臣女怕他……怕他心里藏着怨,对您不利啊!”
这话一出,燕云意的眼神猛地一沉。
她手指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像是被周潇这话戳中了什么。
她慢慢站起身,玄色龙袍一甩,气势压得殿内的香烟都散了几分。她低头俯视着周潇,冷声道:“黑影军?他收了黑影军?”
周潇一听这话,像是嗅到了机会,忙点头如捣蒜。
“对啊,陛下!今儿早上我亲眼瞧见的,黑影军那上百号人,个个听他的,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他一个废人,手里攥着这么大一股势力,您就不怕他……”
“怕他什么?”燕云意打断她,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怕他反了我?”
她冷笑一声,慢慢踱到周潇面前,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
那手指冰凉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捏得周潇下巴生疼,可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燕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潇潇,你是我的人,我信你。可你今儿这话,倒是让我瞧瞧,徐川这废人,是不是真对我有意见。”
周潇被这话逼得喘不过气,眼泪挂在脸上,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她哆嗦着挤出一句:“陛下,您英明!那徐川,分明是仗着黑影军撑腰,目中无人!当年他替您挡刀,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心里怨您废了他?臣女是为您着想啊!”
燕云意松开手,直起身,冷哼一声:“为我着想?潇潇,你心思,我心里有数。”
她转过身,背对周潇,眼底闪过一丝危机感,低声自语,“徐川,黑影军……这小子,废了还能攥住这么大一股势力,我倒是小瞧他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站在殿角的德公公,声音冷得像刀子。
“德全,去镇北侯府,传我的口谕,让徐川即刻入宫。我倒要瞧瞧,他这废人,手里攥着黑影军,到底想干什么。”
德公公闻言,赶紧低头应道:“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德公公这话应得恭敬,声音尖得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
他弓着身子,低头退出了御书房,步子快得像是脚底抹了油。出了殿门,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回头瞥了眼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味儿。
这老太监跟了燕云意半辈子,深知她那性子冷得像冰碴子,今儿周潇一番哭诉,显然是戳中了她的心病。
黑影军归了徐川,这事儿可大可小,德公公心里掂量着,嘴上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他带着几个内侍,坐上一顶青布小轿,晃晃悠悠出了宫门,直奔镇北侯府。
轿子颠得他腰酸背痛,可他不敢吭声,只攥着那卷明黄的口谕,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里盘算着这话该怎么传。
风吹过轿帘,卷进一股子初春的寒意,他缩了缩脖子,低声嘀咕:“徐川啊徐川,你这废人,可别让咱家这把老骨头难做啊。”
镇北侯府这边,酒香还飘在院子里,酱牛肉的味儿混着淡淡的酒气,让人闻着就有点馋。
洪烈阳坐在台阶上,抓着块牛肉嚼得满嘴流油,酒葫芦挂在腰间晃荡。
他一仰头又灌了一口,抹了把嘴骂道:“小兔崽子,这酒淡得跟水似的,你是存心寒碜我这老酒鬼不是?”
徐川刚跟着德公公出了门,院子里只剩洪烈阳和徐轻。
徐轻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个酒壶,笑眯眯地看着这老头子耍酒疯。
她刚想开口劝两句,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轿子落地的动静儿响了起来。
洪烈阳耳朵一动,眯着眼瞥了眼门口,哼了一声:“哟,又来人了?今儿这镇北侯府,热闹得跟戏台子似的。”
徐轻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大门前,手按着刀柄,低声道:“谁啊?”
她拉开门闩,门刚开了一条缝,就瞧见外头站着个老太监,一身深紫袍子,手里捧着个明黄的卷轴,身后还跟着几个内侍,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德公公抬头,尖着嗓子喊道:“镇北侯府徐川何在?陛下口谕,即刻入宫觐见!”
这话一出,徐轻愣了愣,手上的刀柄攥得更紧了些。
她转头看了眼院子,低声道:“德公公,您来得不是时候。少爷刚出门,您这口谕,怕是传不下了。”
德公公闻言,眼皮子一跳,眯着眼打量了徐轻一眼,声音尖得像是刀子划玻璃。
“徐轻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口谕在这儿摆着,徐川不在,你也得给我个说法!莫不是镇北侯府真敢抗旨?”
徐轻冷笑一声,刀柄在手里转了个圈,声音低而沉:“抗旨?德公公,您这话可别乱扣。少爷不在,您要传口谕,等他回来再说。今儿这门,您怕是进不下了。”
德公公被这一句噎得脸都绿了,他身后几个内侍低着头,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
这老太监在宫里横惯了,哪受过这气?
他猛地一甩袖子,尖声道:“徐轻,你好大的胆子!陛下让我来传旨,你敢拦着?信不信我回去禀了陛下,让你们镇北侯府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