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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右眼皮一直跳,难道要出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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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右眼皮一直跳,难道要出事?

“这老 毛子的玩意儿真他娘精细。”

任老三看着眼前的进口苏制勘探设备,生铁铸的“备战备荒为人民”标语在油污下若隐若现。

他那布满油污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各种零部件之间,布满老茧的拇指擦过齿轮侧面凸 起的苏国文字的字母,黄铜表面残留的枪油味混着西伯利亚松木箱的霉味,闻着实在呛鼻。

但任老三似乎没有闻到一样,仔细的用改锥撬开红星机械厂1973年产的变速箱外壳,然后将带有“红星机械厂1973”标识的国产零部件,逐一替换成刻着苏国文字的精密齿轮。

“咔嗒”一声,任小波手上的上海牌手表表带上的红星突然蒙了层水雾。

他甩了甩手腕,秒针卡在“镰刀锤头”图案的位置不动了。

这块手表还是他去年用二十斤全国粮票跟黑市贩子换的,表盘底下还压着张泛黄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胜利五周年”。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任老三手一抖,镊子尖在齿轮内圈刮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直到听见隔壁厢房传来苏国专家伊万诺夫的如雷鼾声。

那苏国佬睡前被任小波灌了半瓶地瓜烧,此刻正抱着印有"友谊商店"字样的搪瓷痰盂说梦话。

眼看时间到了凌晨一点十七分,任小波轻声催促任老三:“时间也不早了,你换完了零件就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跟着伊万诺夫专家去卧牛岭呢。”

任老三任劳任怨地应了一声“行”,继续埋头苦干,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任小波见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诧异,又踢了一脚任老三,问道:“话说,今晚回来怎么没见大哥?”

任老三头也没抬摸出裤兜里的火柴,擦燃的磷火照亮他鼻尖上的机油渍,懒洋洋地回道:

“大伯他下午就跟着村里的民兵队伍去后山的仓库了,估计又去搜集关于陈凡的证据了吧……”

“反正大伯这几天都不在家里睡的,说是要重新清点从陈凡家抄来的东西,估计他是要对从陈凡家里搜出来的证据动点手脚吧。”

远处生产队的钟声撞碎夜色,惊起稻田里偷食的麻雀。

那是守夜的更夫在敲梆子,提醒着人们夜已深。

墙角的老鼠突然吱吱乱叫,啃食着用来包装苏国零件的《真理报》——那上面印着的苏国大人物赫鲁的照片已经被老叔咬掉了半个脑袋。

任小波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吧,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也别在这里叮铃咣当的换零件,当心吵到伊万诺夫专家睡觉。”

“还有,明早六点公社有批柴油要到,你今晚也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去接那批柴油,运到后山的仓库区藏好。”

任小波甩下句话就往里屋走,胶鞋底粘着的铁屑在青砖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每次面对任老三,任小波总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任老三这侄子虽然还算听话,但他的脑袋总是时灵时不灵的,叫任小波没办法放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任老三去干,大多数只能由任小波本人亲力亲为。

经过堂屋供桌时,任小波顺手扶正了案几上被震歪的“忠”字瓷盘,盘底印着的“景德镇革委会赠1971”字样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他没好气的抬脚踢飞了地上的黄油纸,纸团撞在墙角的主席石膏像底座上。

画像两侧的对联被震得簌簌作响,“反修防修”的墨迹在潮湿的墙面上洇出蛛网般的裂痕。

任老三似乎也知道任小波对他的怨气,但始终不敢吭声。

他蹲回零件堆前,油污的手指正把一枚刻着"cp"的轴承往变速箱里按。

暗红色的润滑油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在夯土地面上积成小小的血泊状油洼。

当最后一块国产齿轮被替换下来时,任老三用棉纱擦了擦手。

那齿轮内侧用钢印打着首小诗:“铁锤砸碎旧世界,齿轮转动新乾坤——红星机械厂革命委员会宣”。

他迟疑片刻,突然把齿轮塞进腰间帆布工具包,那里还装着半块印有“最高指示”的桃酥,那是刚才苏国专家伊万诺夫嫌那桃酥太硬咬不动,才扔给他的。

厢房传来木床吱呀的响动,任小波在梦里磨牙的声音混着土话的咒骂。

任老三吹灭煤油灯的瞬间,月光正好照在墙上的《世界地图》上。

他用铅笔在黑龙江对岸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旁边贴着张从《人民画报》剪下的照片:

笑容满面的女社员站在“东方红”拖拉机前,车头却被他用红墨水涂了个巨大的叉。

转眼之间,任家老宅的灯火也终于熄灭了。

整个村子再次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清晨六点,不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时,公社大院的喇叭突然间炸响了那首熟悉而又激昂的《东方红》旋律。

激昂的音符跳跃在清晨的空气中,唤醒沉睡中的人们。

招待所的二楼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陈旧与潮湿混合的气息,一盏即将燃尽的煤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忽明忽暗的煤油灯火苗在《人民日报》糊的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备战备荒”的标语映得鬼影幢幢。

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在陈凡的脑海中炸响,那是他体内狩猎系统的紧急提示:【矿脉异常波动,干扰 器时效加速衰减】。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将陈凡从沉睡中猛然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与焦急,身体如同弹簧般“噌”地坐起,动作之快,连身边的床铺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陈凡迅速推开身旁吱呀作响的木板窗,一股夹杂着潮湿泥土气息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几分凉意。

他凝视着窗外的世界,目光穿过稀疏的树木,望向北边的卧牛岭的山脉。

夜风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涌进来,不远处河滩芦苇丛惊起几只夜鸮,扑棱翅膀的声音混着蛙鸣,在晒谷场堆着的稻草垛间激起回声。

而卧牛岭方向正不断腾起薄薄的灰色烟雾,在晨曦的朦胧中缓缓凝聚,仿佛一条巨蟒在山谷间蜿蜒爬行。

陈凡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今早起来右眼皮一直跳,该不会是要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