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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明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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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恒耀的话在璞玉脑子里回响,一遍又一遍,也想起了郗卓音的那张脸来,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明白上官恒耀自始自终都未曾放下过郗卓音,若郗卓音进宫来,就算一开始令上官恒耀讨厌,但是他仍会对她保留情感,郗卓音不死,他的心里仍会对她又爱又恨,自己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他。

她那原本深藏于眼底的恨意,此时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愈发地熊熊燃烧起来,且渐渐地变得清晰可见。

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眉头微皱,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理顺那些褶皱和歪斜之处,仿佛想要借此恢复一些往昔的体面与尊严。

待衣衫稍显整齐之后,走到主位前,缓缓坐下,双目微闭,右手撑着额头,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侍女进来行了一礼,道:“参见蓉淑仪。”自从将她封为淑仪,并赐予她芙蓉轩居住之后,选取了“蓉”这个字作为她的封号。

璞玉食指敲打着额头,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道:“什么事?”

侍女道:“皇后有请,听说东兆国来了使臣,祝贺皇上登基,带来了很多贺礼,皇后请淑仪前去羽坤殿挑选。”

璞玉嗤笑一声,正欲不屑的推辞,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站起身来道:“好,我马上就去。”

来到羽坤殿,凌书暖端坐在上位,面带微笑,仪态端庄,看见璞玉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由远到近。

璞玉来到跟前,福礼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凌书暖道:“免礼。”眼神看了眼旁边的椅子,道:“蓉淑仪请坐。”

璞玉道:“谢皇后娘娘。”

璞玉刚坐下,几名侍女便从门外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双手捧着托盘,里面摆放着诸多精美的礼品,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心中却另有盘算。

凌书暖轻咳一声说道:“皇上登基大典结束后,东兆国便派来使臣,送来很多礼品以示恭贺,贵重的东西后宫用不上,此时西兆人正在西边挑起战事,正是需要用度之时,但是皇上又不想怠慢了后宫,所以留了几件下来,供我们挑选,奔个开心,当下后宫暂时只有一后一淑仪,这些东西还能分得开,本宫想着妹妹也该挑些喜欢的去,等明年选妃后,后宫便要多些妹妹,这些东西就不够分了。”

璞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应道:“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起身走到几名侍女面前,只见一名宫女的托盘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珍珠,璞玉眼睛一亮,惊喜道:“娘娘,这珠子真好看,不知可否赏赐给臣妾?”

凌书暖见她很喜欢那珠子,笑着道:“既然妹妹喜欢,拿去便是。”

璞玉得了东西后,高兴的道:“多谢皇后娘娘。”

凌书暖应了一声,璞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忽然神色黯淡的道:“唉,如今臣妾还能在此挑选这些珍贵礼物,不知我那前主子现在身在何方?有没有受苦?心里好生难受,总觉得过意不去。”

凌书暖一听,眉眼一低,也惆怅起来,道:“三弟犯下大错,三弟妹自是与他一同受罪,本宫倒是希望她回来,低头向皇上低头认错,别去做那亡命之徒,在外颠沛流离,毕竟,皇上念着几分兄弟情谊,也不会太为难她。”

璞玉听她说的这番话,心里一声冷笑,在她面前冠冕堂皇而已,真实的想法可能跟她一样,什么念着兄弟情谊?是念着对郗卓音仍有旧情吧,不过是骗自己的说辞而已,道:“娘娘说的是,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皇上正在寻找郗王妃,娘娘何不派人也去帮忙寻找,人多一些,寻得的机会也会大一些,臣妾想,到时候娘娘先寻得郗王妃,可先劝解郗王妃,以郗家为重,让皇上对郗家从轻发落,通敌卖国的是涑阳王,不该连累到郗家啊,您说是不是?”

凌书暖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将那番话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越想越觉得其中似乎有些道理,而上官恒耀那般急切地寻找郗卓音的真正原因她也心知肚明。

想到此处,凌书暖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成人之美本应是一件好事,可当她再深入思考时,却发现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郗卓音乃是上官恒逸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自己若是插手此事,岂不是违背了基本的人伦道德?这让她感到十分为难和纠结。

最终,凌书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夫妻本就应当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无比,可谓是一体同心,如今郗王妃想必早已追随三弟而去,他夫妻二人心心相印、生死相依,如此真挚的情感,我们身居后宫,是皇上的女人,又怎能轻易加以干涉呢?”

璞玉静静地听着凌书暖的话语,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矛盾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了她的顾虑所在,显然,凌书暖终究还是无法跨越那人伦纲常的关卡,对于这件事情,实在难以做出违背常理的举动。

璞玉一脸诚恳地说道:“皇后娘娘,正因为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就更应当全心全意地替皇上排忧解难呀!如果皇后娘娘您觉得不方便亲自出面处理某些事务,大可将这份权力授予臣妾,臣妾定会不遗余力、尽心尽力地去完成,若是得皇上赞赏,功劳是皇后娘娘的,若被皇上责罚,就由臣妾一人承担。”说罢,璞玉微微欠身,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热切的光芒。

凌书暖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璞玉见她审视的目光,立即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了,忙道:“郗王妃是臣妾旧主,我们以前情同姐妹,当下她在外颠沛流离,生死未卜,臣妾每日每夜都在担心她,想尽快找到她,看到她平安,臣妾才能放心。”

凌书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

那时,她与郗卓音、太子妃常常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无话不谈。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太子妃已然薨逝,郗卓音也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宫中只剩下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倾听她内心深处的话语,这种孤独和寂寞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微微怔愣一会儿,抬眼时目光恰好落在璞玉那充满期待的眼眸之上,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本宫暗中让哥哥凌宴扩大京城巡城的范围,毕竟,郗大学士被处斩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若是郗王妃返回京城,想必会被凌宴率先抓获,到时候,就让他先把人送至羽坤殿,待本宫观察一下皇上对此事的态度之后,再行定夺吧。”

璞玉听闻此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跪地叩头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凌书暖见她满眼赤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和欣慰,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如今已然贵为淑仪,成为了一房之主,但却依旧能够不忘初心,对曾经的旧主心怀牵挂,甚至不惜为此冒险求情,足见你是个心地纯善之人。”说到这里,凌书暖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补充道:“像你这般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品性,实在是难能可贵,你回去等消息吧。”

璞玉道:“是,臣妾告退。”起身后退出三步后转身离去,在走出门槛后露出轻蔑的一笑,收起脸上的哭相,露出得逞后的邪魅一笑。

那珠子自是由侍女转送到她的芙蓉轩里去。

凌宴很快得到凌书暖的指令,如今他被上官恒耀命为卫尉,负责京城里的所有治安,四大城门的开启与关闭都由他说了算,虽然有了职位,却也不敢如以前那么嚣张跋扈,带着士兵围着宫门外巡逻着。

忽然,一辆马车朝他走来,顿时一紧,他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郗卓音曾经可没给过他好脸色,此刻抓她,不仅是公事更带私仇,愤怒的驱策马儿,跑了过去,拦下马车,道:“停下!请里面的人出来接受检查,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都给本大人交代清楚。”

马车停下后,赶马车的人听他说完也不以为意,甚至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没作声,而是掀开了车厢帘子,里面的主人并未出来露出颜面,而是端坐在里面。

凌宴见状,再次令声道:“出来接受检查,不然本大人就要进车厢搜查了。”

马夫道:“那巧了,刚好,我家主人请卫尉大人进车厢一叙。”

凌宴一凛,疑惑的向车厢里看去,谁?当看清脸面时的顿时一惊,眼神里的气焰瞬间消容,变得温顺起来,里面坐着的正是璞玉。

马夫见他已经看清里面的人,笑着道:“请吧,凌大人。”

凌宴侧目看了眼大街上,确定无人注意他时,对身后的部下下令道:“你们去那边巡查。”然后一猫腰,钻进了车厢里。

当日亥时过半,一辆经过舟车劳顿的马车终于穿过了葛山,再过了护城河就到了京城西边大门,到时候直面守门侍卫,当即便会认出她来,将她拿下带到上官恒耀面前,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直咽口水,这决定她不知对错,只知道亲人受难她不能坐视不理,也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决心。

当马车走在护城河的桥头上,对面出现一队人马,高侍卫勒住缰绳,紧盯着前方。

郗卓音随即从车厢里出来,料想是抓她的人出现了,而当看清对面领头的人时,心里一咯噔,惊声道:“凌宴。”

凌宴骑在大马上,俯视着从车厢里出来的郗卓音,嘴角上扬,道:“好久不见,涑阳王妃,哦,不对,涑阳王已经被褫夺了封号,王府已经被封,你也不再是王妃,顶多叫你一声罪妇。”

郗卓音没有被他恶意冠名而激怒,双眸犹如深潭一般平静无波,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凌宴,道:“我如今虽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但我也不惧你,我毅然决然地回京,明知这是自投罗网之举,却绝非因为我贪生怕死前来祈求任何人的饶恕,不过是想要与郗家众人一同奔赴黄泉之路,你来抓我,尽管来抓我好了,将我押至你们的皇上面前,任由他对我的生死作出裁决,大不了赐死罢了。”

听到这番话,凌宴不禁冷哼出声,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嘲讽地道:“呵呵,你居然还妄想着能见到皇上?依我看呐,你无非是妄图蛊惑皇上,使出那所谓的美人计,好让皇上不但赦免了郗家众人的罪过,甚至还会将你纳入后宫,册封为妃吧,只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喽!”

郗卓音听了凌宴的话,心里一阵好气,道:“凌宴,你少满嘴污言秽语,此生就算已经不是涑阳王妃,那也是上官恒逸的夫人。”

凌宴忽地眼神一厉,道:“废话少说,想见皇上,休想!今日今时,就是你的死期。”说罢对身后的侍卫一声令下,纷纷拔刀,策马冲杀过来。

郗卓音一惊,高侍卫废话不多说,抽刀出鞘,迎了上去,与凌宴等人厮杀起来。

郗卓音想不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自己回京,上官恒耀要杀她也会先抓住她,好好羞辱之后再利用她对付上官恒逸,这怎么跟她预想不一样,还没进城门就要杀她。

此时一名侍卫再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在了马车上,里面的大黄闻声立即冲了出来,冲着侍卫大叫。

侍卫被大黄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撤退一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马屁股上,受到惊吓的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四蹄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桥狂奔而去。

高侍卫见状,立即抽身来救,凌宴见状,紧随而来,刀尖抵在高侍卫的后背,风声呼呼。

高侍卫眼看郗卓音在颠簸中就要扑向那侍卫的刀口,明知凌宴的刀尖对着自己也来不及顾及,奋力向前一扑一踢,踢中那侍卫的手腕,刀瞬间落地,他的身体在空中来不及兜转应付凌宴,欻的一声响,后背的衣衫被刺破,皮肉绽开,一道鲜血涌出,瞬间浸湿了衣服。

郗卓音见状,大骇喊道:“高侍卫。”

高侍卫向身后砍了一刀,凌宴避开时脚落车厢顶上,稳定身形后,举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砍向郗卓音的咽喉,说时迟那时快,大黄从车上一跃而起,咬住了他的胳膊。

凌宴吃痛又吃重,硬生生被大黄拖下车厢,一人一狗栽倒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凌宴大怒道:“可恶的畜生!”一脚踢在大黄肚子上,从它口中挣脱出手腕,横刀划出,大黄瞬间倒地,一道血痕在它的颈项逐渐清晰,狗生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