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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文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说:“嫂子,你放心,我大哥虽然看着凶,但对自己人可好了。”
“就你话多。”司文远瞪了他一眼。
秦雨荷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暖暖的。虽然司文远的做法有些鲁莽,但他是真心想护着她。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月光下对她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容易,”他说,“但是我会一直在。”
现在想来,那句话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村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烈,她能感受到邻里投来的异样目光。秦雨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曾经采摘过无数药材的手,如今却似乎沾染了不详的气息。
“雨荷!”周奶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雨荷抬头,看见周奶奶领着司文远走进院子。司文远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蓝布衫,却被他收拾得干净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她转头看向司文远,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周奶奶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司文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珍宝,连忙点头:“好!开春就娶你过门!”
秦雨荷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她眨了眨眼,脑子里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自己明明让周奶奶带话说不会因为流言就嫁人,怎么到了司文远这儿,就变成开春娶亲了?
周奶奶一拍大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啊!等到明年开春,咱们村里人都盼着参加你们的婚礼!”她的笑声爽朗,在院子里回荡。
秦雨荷看着兴高采烈的周奶奶,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太太怎么和司文远一唱一和的?她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院子外渐渐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探头探脑,窃窃私语。有人说秦雨荷克死了父亲,有人说她命格不好,还有人说她家风水不对。这些话语像是无形的刀子,一下下剜在秦雨荷心上。
“大德子!”周奶奶突然提高了声音。
宋立德从人群中挤出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婶,我这岁数了,别总是用小时候那个称呼了?”他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嫌弃我这老太太叫你?”周奶奶瞪大眼睛,目光如炬。
“不不不,您老高兴就好。”宋立德连忙陪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奶奶冷哼一声:“让大伙都散了吧。还有,以后说话给我放明白点,什么风水不好、寡妇克夫的,是想赶我走?有话直说!”
宋立德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哪能啊,您可是咱们村的宝!”
“少来这套,赶紧让人散了。”周奶奶不耐烦地挥手。
宋立德转身,腰板一下子挺直:“大伙都散了吧,热闹看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心虚。
人群渐渐散去,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诶,司家给多少彩礼啊?”
众人的脚步一顿,空气仿佛凝固了。
郭善全倚在院子外的老梧桐上,嘴角挂着讥讽的笑。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更添几分刻薄。
司文远目光一凛,声音坚定:“订婚礼金八百八,三金。你有意见?”
此话一出,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暗暗发笑。就司家那光景,连年的旱灾已经让他们家入不敷出,拿得出这么多钱?
但秦雨荷的面色如常,仿佛对这个数目早有预料。
“你信我吗?”司文远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信。”她轻轻点头,这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司文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开春,我一定带着聘礼来!”司文远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秦雨荷刚要转身,却发现钱银花还杵在那里。这个曾经逼迫她父亲去铁矿的女人,此刻正笑得谄媚。
“雨荷啊,”钱银花搓着手,“你要是真嫁给司家大小子,奶奶也能给你爹交代了。”
秦雨荷冷笑一声,眼中爬上痛楚:“不是想赶我们出村吗?”
“哎呀,你误会了,奶奶就盼着你们好。多亏你妈福气大,你爹也不会”钱银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雨荷打断。
“闭嘴!”秦雨荷眼睛发红,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要不是你逼我爹去铁矿,他能出事?那些赔偿款你倒是花得痛快!”
她死死盯着钱银花,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再敢来我家,我打断你的腿!”
钱银花抬头对上秦雨荷的眼神,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这才想起这丫头的棍子有多狠。记忆中那次被打得浑身青紫的疼痛仿佛又浮现出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光顾着想那八百八的礼金了。那可是整整八百八啊,够她家吃好久好久的了。想到这笔钱就这么从自己手里溜走,她就恨得牙痒痒。
司文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边,眼神阴冷地盯着她。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钱银花,像一堵厚重的墙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眼神就像毒蛇盯上了猎物,带着冰冷的杀意。
钱银花浑身一个激灵,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司文远这般可怕的样子,平日里那个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司家二郎竟让她感到如此恐惧。
陈巧云见势不妙,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使劲朝外拽。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生怕司文远一个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老秦家的,差不多得了!”宋立德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那点心思大伙都清楚,那份断亲文书就是我亲手写的!那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雨荷娘俩的,村里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钱银花不甘心地瞪了秦雨荷一眼,又恶狠狠地剜了赵兰芝一下。她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又不敢发作。这对母女,以前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现在倒是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