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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清以外的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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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不知王爷查到了什么?”

“先生在海外习得新学,游历各国。这些年来,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像先生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为朝廷效力?”

夜风透过窗棂吹进来,烛火忽明忽暗。陈逸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王爷可想当皇帝?”

“早就看透了。”沈达华摇头,“我只想走先生说的新路。”

“好!”陈逸风猛地站起,“既然王爷有此觉悟”

“需要多少人马?十万大军我给你调来!”沈达华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这句话让陈逸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山大王的能量如此之大。看来这些日子的观察没有白费,这个沈达华果然不简单。

似乎觉察到陈逸风的震惊,沈达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其实三万精兵还是能召集的。”

“王爷息怒,”陈逸风连忙抽回发疼的手腕,“在下说的新路是写一本书。”

“写书?”沈达华的声音陡然提高,差点没把陈逸风的手腕捏碎。

“啊!王爷轻点,没了这只手可写不成书啊!”

沈达华这才松开手,却仍是一脸激动:“什么书?写什么?”

陈逸风轻轻揉着手腕,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沈达华,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说道:“写你不知道的事。”

沈达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身上的锦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绣工精美的图案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哼,”他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自负。

“这大清之下,何处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大到皇宫内院,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精心布置的眼线,无论是朝堂上的风吹草动,还是后宫中的琐碎纷争,都尽在我的掌握。小到各个县衙,那些地方官员的一举一动,民间的鸡毛蒜皮,也都有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

陈逸风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他望着窗外的黑漆漆的一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身,目光直视沈达华,眼中闪过一丝挑战的意味。

“如果是大清以外的事呢?”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空气中。

沈达华眉头一皱,眼中的轻蔑之色稍稍收敛。他坐直了身体,盯着陈逸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什么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对这个未知领域既有些不安,又有着强烈的探索欲望。

陈逸风故作神秘:“王爷明日午时再来此处便知晓”。

外面的山风呼啸,吹动着索桥发出吱呀声响。烛光下,两个身影在墙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演绎着一场改变历史的对话。

沈达华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起身拜别后回了自己屋内。

第二日午时,沈达华如约而至,推门而入,只见陈逸风伏案而睡,案上摆着写满文字并且墨迹还未干透的几张纸。沈达华拿起其中一张,仔细查看,越看越是兴奋。

怕吵醒陈逸风,他将这几张纸拿进自己的屋内,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这些文字,眼中的震撼之色久久不能平息。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当年攻下龙城城的那一刻。

“这这究竟是什么?”他喃喃低语,目光紧紧锁定在纸页之上。

纸上的文字平实直白,没有半点文人墨客惯用的典雅辞藻,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他根本移不开眼睛。

“永乐十六年,葡萄牙的恩里克王子率领船队远航,这便是西方大航海时代的开端”沈达华轻声诵读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打了个转。

这不是什么神话传说,更不是市井野闻,而是真实发生的历史。那些遥远的欧罗巴大陆上发生的故事,在陈逸风的笔下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上演。

文章讲述了航海家们如何克服重重困难,突破未知的恐惧,最终开辟出新的航路。那些或惊心动魄、或悲壮动人的故事,让沈达华不由得联想到自己的处境。

门外传来士兵们交接班的脚步声,但他已全然不觉。每一章三千字,环环相扣,扣人心弦。当看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时,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陈逸风的房间,把那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连续几个晚上,他都能看到陈逸风房间的烛火彻夜不熄。每当路过时,总能看到那道伏案疾书的背影。有时他会驻足片刻,看着那支笔在纸上飞快游走,却始终没有打扰。

“为什么不用文人惯用的写法来写?”终于有一天,沈达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

陈逸风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过身来。他的眼里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王爷,天下识字的是少数,不识字的才是大多数。文人惯用的那文绉绉的写法,想必除了考学子和达官贵人,其他人都不知所云。要让最底层的百姓都能明白,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让沈达华陷入沉思。他想到了那些在军中的将士们,想到了那些朴实的农夫,想到了街头巷尾的小贩。是啊,这些人才是天下的根本。

果然,当陈逸风开始给士兵们讲述这些故事时,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巨石,效果远超预期。那些平日里举止粗鲁的汉子们,沉浸在故事的实际诶不能自拔,个个听得如痴如醉。每到掌灯时分,士兵们及如同听到了无声的召唤,呼啦啦的扛着板凳,迫不及待地守在陈逸风的木屋外,生怕错过一个字。

有时一个故事讲完,士兵们的灵魂彷佛还在故事里遨游,他们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眼神里满是渴望,缠着陈逸风要听下一个。

营地里的气氛也变得不一样了,以往充斥着打打杀杀,酒肉之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远方的好奇与向往。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那些遥远的如同在另一个世界的地方。

“听说那些大船,能在海上漂好几个月?”

“我以前在码头做工,见过最大的船也就能装个千把斤货这得多大的船啊?”

“那片海得有多大?比咱们这儿的江河湖泊大多少倍?说不定一眼都望不到边呢”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沈达华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将士兵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他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欣慰,又像是对未知变化的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