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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沈达华带给陈逸风一个消息,商队里梁掌柜遇上了点麻烦。沈达华想着既然陈逸风已甘愿留下,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一个人情。
陈逸风闻言,虽不知具体何事,却也十分担忧,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当然还有那凤女的缘故。
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王爷,我必须下山!”
沈达华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过是十一万两银子的事。梁家作为晋商八大家之首”
“王爷!”陈逸风少有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仅仅因为龙神庙的事,梁掌柜对我们的计划也至关重要。现在,正是我们施以援手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帐内一时寂静。沈达华注视着陈逸风焦急的神情,本来就是想送他一个人情,好让他死心塌地跟着自己,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个年轻人的每一步似乎都经过精心计算,就像他写的那些故事一样,环环相扣。
第二天清晨,陈逸风的住处外摆满了银箱,士兵们正往骡马上装载。阳光照在银箱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将军,别装了。”陈逸风突然拦住正在指挥的史鹏,转身对沈达华说道:“王爷,打开圣库吧。我们要送的是金玉珠宝,而不是这些银子。装满银子的箱子太惹人注目了,不安全。”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几日沈达华对陈逸风当真是无所不言,竟连圣库这么隐秘的消息都透露了。只是这圣库中存放的都是太平军最精贵的财物,轻易动用任何一件都要经过严格的程序。
沈达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阳光下,陈逸风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神情,眼神坚定而明亮。这让沈达华想起了那些航海家们出发时的模样。
营地里开始流传起各种猜测。有人说陈逸风是疯了,有人说这是个陷阱,更多的人则在猜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惊人的计划。
但沈达华知道,就像那些改变历史的航海一样,有些冒险值得一试,他缓缓转头,目光再次落在陈逸风身上:“先生,我可以打开圣库,将价值十一万两的金玉珠宝拱手赠予你。不过,至少,在当下,你得让我看到一点回报吧。先生,你若先答应做我的军师,我们再谈其他如何?”
陈逸风心中冷笑,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像沈达华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买卖呢?不过,现在形势所迫,先答应他也无妨,只要能离开这青云峰,日后再另作打算便是。于是,他神色未变,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没问题!”
青云峰上的这支天国军队,并非是沈达华从南方带来的。他们是当年天国北伐失败后的残部,由灰胡子史鹏将军统领。
史鹏当年在北伐大军溃退时,带着一批军饷逃入玉岭山深处。他本想等待天国再次北伐,重整旗鼓,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北伐大军,而是一个诈死瞒名的故人——靖孙沈达华。
山间晨雾弥漫,陈逸风跟随沈达华穿过重重守卫,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两名身着灰布短衫的卫兵看见沈达华,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沈达华挥了挥手,目光落在那扇厚重的铁门上,“打开宝库。”
随着铁链转动的声响,厚重的门扉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霉味中夹杂着金属特有的气息,陈逸风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洞内光线昏暗,两名卫兵快步上前点燃火把。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陈逸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成堆的金银器皿在火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各色宝石散落一地如同无人在意的碎石。一株人高的珊瑚树斜倚在角落,上面还挂着几串晶莹剔透的珍珠。玛瑙、翡翠随处可见,就像市集上常见的瓜果一般随意堆放。
“这这得值多少钱?”陈逸风喃喃自语。
沈达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串珍珠,“这里有史鹏带来的军资,也有我从南方暗中转运的宝物。类似的圣库,我在大清境内还设了十三处。”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转身拿起一个檀木匣子,从里面抽出一卷画作。
“看看这个。”沈达华展开画卷,嘴角带着几分嘲讽,“江南那些富商最爱这些玩意,若非还能换钱,早就付之一炬了。”
话音未落,画卷已经朝墙角飞去。陈逸风连忙伸手接住,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竟是一幅唐伯虎的春宫图!
画中人物神态传神,笔触细腻,就连衣褶的褶皱都栩栩如生。陈逸风看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军师?”沈达华的声音惊醒了他,“莫非这画比军资更有价值?”
陈逸风讪讪一笑,连忙将画递给身旁的亲兵,“这画咳咳,工艺不错,送我书房去吧。”
沈达华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位海外军师也太随性了。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画作,居然当着下人的面就要?
两人在宝库中仔细挑选,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最终由三名精锐亲兵——瑾周信、孙忠义和诸葛林护送,带着价值十一万两的精选宝物,向平县出发。
从青云峰到平县有两天路程。一路上,揣着伪造的文书,走走停停。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终于看见了平县的轮廓。城墙高耸,守军来回巡逻,显得戒备森严。
“快点!城门要关了!”陈逸风在队伍最后气喘吁吁地催促。
瑾周信策马上前,刚到城门口就被两名老兵拦住。他也不多言,直接扔出几串铜钱。守军眼疾手快地接住,立刻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穿过城门,转过一条僻静的巷子,陈逸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查路引的吗?”
瑾周信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冷笑一声:“这世道,规矩是给穷人定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讲什么王法?”
街上的行人对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充耳不闻,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木然地走在街上,眼中没有半点动荡。
不多时,一座写着“三斗酒坊”的酒楼出现在街角。瑾周信凑近陈逸风,低声道:“军师放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进入酒楼,浓郁的酒香夹杂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店小二眼尖,一见瑾周信立即会意,引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