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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风一落座,瑾周信便让小二上了一桌丰盛饭菜。吃饱喝足,他起身斗志满满:“走,去梁府看看”。
梁府后墙,陈逸风藏身在一处阴影中,在想着如何偷偷溜进去,目光越过错落有致的琉璃瓦,望着眼前这座高墙。初春的晚风夹杂着潮湿的气息,吹散了几缕碎发,他却纹丝不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咚。”一声极轻的响动传来。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攀上墙头,动作轻巧得像只猫儿。月光下,那人着一袭素衣,腰间系着青色绸带,整个人显得格外灵动。她在墙头短暂停留,确认四下无人后,轻轻一跃落地,连尘土都未扬起半分。
“阿艳,把包裹扔下来。”那人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焦急,“别怕,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下来了嘛。”
墙头上,另一个小姑娘正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抓着一个布包,脸色煞白。夜风吹动她单薄的衣裳,更显得娇小可怜。
“小姐我真的害怕。”阿艳哆嗦着声音,眼中噙着泪花。
“别怕,我接着你。”素衣少女张开双臂,语气轻柔。
陈逸风眯起眼睛,看着那叫阿艳的丫头颤巍巍地挪动脚步。就在这时,她左脚突然一滑,身形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这高度摔下来,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电光火石之间,陈逸风纵身而起。月色下,他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具娇小的身躯。怀中人儿温软轻盈,还带着些许惊惶的颤抖。
阿艳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张陌生男子的脸。那是张极为俊朗的面容,但在夜色中透着几分凌厉。她登时“啊”地张口欲叫,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这”陈逸风哭笑不得地抱着晕倒的丫头,心中暗忖这丫头见了自己就晕,莫非是命中犯克?
“陈陈先生?”
这道颤抖的声音让他猛地回神。素衣少女站在月光下,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透过指缝,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凤女?”陈逸风轻声唤道。
少女点点头,泪水终于滑落。她快步上前,想说什么,却又咬住嘴唇强忍住。
“先离开这里。”陈逸风环顾四周,“我在前面酒楼备了雅间。”
片刻后,众人已在雅间落座。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墙壁,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摇曳的影子。阿艳靠在角落里昏睡,凤女坐在桌边,双手紧握成拳。
“说说吧,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逸风给她倒了杯热茶。
凤女抿了一口茶,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缓缓道来这半月的遭遇,说到伤心处,不禁泣不成声。
原来这山西梁家,曾是晋商巨贾,家财万贯,在整个晋商圈都颇有威望。只是近年来生意每况愈下,渐渐没落。如今的家主梁儒,为了重振家业,铤而走险,与其亲弟梁镳在生意上产生了巨大分歧。
更可恨的是,梁儒为了攀附理事府的权贵,竟打算将梁镳亲生女儿凤女送去给一个六旬老头卫远做小妾。那卫远虽有权势,却是个出了名的残暴之人,前头几房小妾都没有好下场。
“我宁死也不嫁!”凤女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可大伯父他他说,若我不从,除非拿出十一万两来交换。可是,父亲这些年赚的银两有不少被大伯父以家族名义拿了去,家里一下子如何拿的出这么多钱。想必我是非嫁不可,所以我带着阿艳逃了出来。”
陈逸风听得心头火起,茶杯“啪”地砸在桌上。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密室里格外清晰。
这还有王法吗?这分明就是强取豪夺!虽早有准备,但再次听闻此事,还是愤怒不已。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油灯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在墙上晃动,仿佛也在诉说着无声的愤怒。
“瑾周信!”他沉声喝道。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为首的瑾周信面带笑意:“军师放心,我们刚才已经去探过路了。梁家虽有护院,却并无真正的高手。”
陈逸风转身,轻轻擦去凤女脸上的泪水:“放心,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大步走向门口,身后的黑衣人如影随形。就在此时,一直昏睡的阿艳突然醒来,怯生生地开口:“陈陈公子,求您救救小姐。”
陈逸风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这个柔弱的丫头。此刻的阿艳,眼中满是恳求与期待。
“你们主仆情深,我定会护你们周全。”他轻声许诺。
说罢他转头深情地凝视着凤女“其实早在龙神庙那次你就住进我心里了,想着以后有机会来此向你父亲求亲,与你共赴此生,如今却是这般相见,只是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我,我对你的心意亦是如此”凤女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陈逸风的眼睛。虽然他早已知晓凤女的心意,但亲口听她说出,心中依旧难免激动与兴奋。
他稳住情绪,温柔地将凤女揽入怀中:“好,你们先不要离开平县,梁府周围我已让人布下眼线,若是有难,自会有人搭救。我还要去梁府一趟,避免被人看见我们这个时辰在一起,对你声誉不好,你先回去。”
夜色渐深,梁府内外一片寂静。守门的家丁打着瞌睡,丝毫没注意到几道身影已经悄然翻过围墙。陈逸风带着人直奔后院,那里是梁儒的书房所在。
穿过月洞门,拐过九曲回廊,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似乎正在激烈争吵。
“你这是要毁了凤女的一生!”梁镳的声音传来,“她还这么年轻”
“闭嘴!”梁儒怒喝,“家业艰难,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攀上了卫大人这棵大树,咱们梁家就有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去准备彩礼。你若敢从中作梗,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梁镳虽气愤不已,却无力抵抗,只得握着拳头回了房间。
梁镳走后,陈逸风抬手示意。瑾周信会意,带着人迅速包围了书房。
“砰!”房门被踹开,梁儒震惊地看向门口。
月光下,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眸光冷冽如刀:“梁老爷,你这么着急把侄女嫁出去,可曾问过她的意思?”
梁儒面色大变:“你是何人?竟敢闯我梁家!来人!来人啊!”
然而他喊了半天,却无人应声。那些护院家丁,早就被瑾周信的人制住了。
“你”梁儒脸色铁青,“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