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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
“是孟明蛇!”陈逸风浑身一震,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都给我让开,他对我没恶意!”
诸葛林还想劝阻,却见陈逸风已经一个翻身下马,快步朝树林走去:“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树林里光线昏暗,潮湿的枝叶不时拂过陈逸风的脸颊。越往里走,看到的景象越让他吃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被打晕的镖师,有的被捆得结结实实,有的干脆被吊在树上。
陷阱更是精妙绝伦,草丛中隐藏着绊索,树上有机关弩箭,就连看似平常的落叶下面都藏着暗器。这手笔,除了孟明蛇还能有谁?
终于,在一处溪流旁,他看到了正在钓鱼的孟明蛇。对方一身粗布短打,身披蓑衣,脚边放着一个鱼篓,若不是腰间别着一柄长剑,看起来与普通渔夫无异。
“来得正好,”孟明蛇头也不回,手中鱼竿轻轻晃动,“再钓两条,咱们就能开饭了。”
陈逸风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发现银箱被整整齐齐地堆在一旁。
“蛇爷好身手,”他翻着鱼篓里的鱼,“不知道有没兴趣跟我混?月、俸一千大洋,干满三十年送你两千亩良田。”
孟明蛇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够。”
陈逸风挑了挑眉:“那蛇爷想要什么?”
孟明蛇放下鱼竿,转过身来正色道:“我要的是一个答案。皇陵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
陈逸风的表情瞬间凝固。
瑾周信和孙忠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他们很清楚,接下来的对话并不适合他们在场。
微风拂过溪面,掀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传来鸟儿的啼鸣,却衬得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你早就知道是我。”陈逸风苦笑着摇头,“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把我引来。”
孟明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逸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因为我别无选择。那时候的形势,你不会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孟明蛇猛地站起来,“就因为所谓的形势,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东岭亲军,八旗弟子,跟着卫远无恶不作,死不足惜,何谈无辜”陈逸风急切又愤怒地回答。
良久,孟明蛇轻声道:“那些死去的人中,有我的兄长”
孟明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带上你的银子。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陈逸风一愣:“你不打算”
“报仇?”孟明蛇笑了,“如果是那年,我一定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算了,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他抬起鱼竿,又钓上来一条。
天色渐暗,陈逸风吩咐瑾周信和孙忠义去附近拾些柴火,燃起一堆篝火。
陈逸风打破沉默:“我刚才说的话当真,要不要考虑跟我干?”
“我不在乎什么身外之物。”孟明蛇缓缓开口,语气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韵味,“但我有个条件”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陈逸风端坐在一块青石上,眉头微蹟,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我的侄子孟杰因你而断了科举之路,”孟明蛇目光如炬,直视陈逸风的双眼,“我要你收他为关门大弟子,不是那种洋人师生的虚礼,要行正经的拜师礼。”
话音未落,瑾周信已如箭矢般弹起。“做梦!”他怒吼一声,手中钢刀出鞘的铮鸣声划破夜空。
寒光乍现,瑾周信如同捕食的黑豹般扑出,刀锋直取孟明蛇咽喉。几乎在同一时刻,孙忠义和刚赶来的诸葛林也加入战局,三人呈品字形将孟明蛇围在中间。
河岸的夜风骤然变得凌厉,卷起地上的细沙。三人配合默契,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凌厉的杀意。他们平日里钻研《域外见闻》,早已将自己视作陈逸风的入室弟子。此刻见有人觊觎大弟子之位,如何能忍?
孟明蛇身形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举手投足间尽显功夫的精妙。瑾周信一记横斩被他轻巧避过,孙忠义的剑招还未使老,便被一个巧妙的转身化解。三人的攻势看似凌厉,却始终碰不到他的衣角。
“砰!砰!砰!”
三声闷响接连响起,瑾周信等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河滩的卵石上。他们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体内真气运转不畅,一时难以站起。
“都给我住手!”陈逸风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发什么疯?”
孟明蛇动作利落地收起缴获的钢刀,放在地上。他转身面向陈逸风,躬身抱拳:“是在下唐突了,不敢觊觎大弟子之位,只求让侄儿入门。”
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映出一抹诚恳的神色。陈逸风注视着跪地行礼的孟明蛇,心中不禁感叹这些习武之人对师徒之情的执着。
“蛇爷请起。”陈逸风伸手虚扶,“从今往后,便请相助了。”
夜色渐深,河水的潮声更加清晰。众人重新围坐在篝火旁,孟明蛇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先生可知,您身边至少有三股势力在暗中窥探。”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陈逸风头上。他额头渗出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陷入何等险境。若非有这些江湖好手护持,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第一股势力来自朝廷。”孟明蛇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派出的密探已经打入了先生的近身随从中。”
瑾周信等人听到这里,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他们相视一眼,想到平日里的种种异常,似乎都找到了解释。
“第二股势力是江南商帮,”孟明蛇继续道,“他们对先生提出的新政很感兴趣,但更想借机渔利。”
夜风吹动篝火,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孟明蛇的声音越发低沉:“最后一股势力最为危险,是那些自诩清流的文人。他们认为先生的主张有违圣道,正在酝酿大动作。”
“那些文人能掀起多大风浪?”诸葛林不屑地撇嘴。
孟明蛇摇头:“别小看他们。我得到消息,他们准备抬棺上门,要逼先生就范。”
这话一出,众人噤若寒蝉。抬棺上门是文人中最激烈的抗议方式,一旦发生,必将轰动朝野。
然而陈逸风却是一笑置之:“让他们闹去,我自有应对之策。”
孟明蛇见他胸有成竹,便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关于铸币之事,我倒是有个建议。何不派人去口外收集银两?那里商路通畅,来往商贾众多,最适合此事。”
陈逸风眼前一亮:“此计甚妙!”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警觉地望去,只见沈达华带着几名亲信策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