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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把白晓舟都看得心急,直跺脚:“诶呀,你丫的别叫啦,再把人都引过来,这对苦命鸳鸯还跑不跑啦?真是急死个人。”
白晓舟想去拦,可伸手却抓了一把空,什么也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口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叫冬莲的丫鬟急匆匆跑进去拉住新娘子:“小姐,你不能走啊,姑爷敬完酒马上就要来了,你这时候走了这婚可怎么办啊?”
“莲儿你别拉我,这门亲事是爹爹替我坐得住,我不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杀猪的。”
丫鬟死命拉着小姐不让他随男人出去。
刚爬出一半的男人折回来,看见这副场景想去推开丫鬟带着心爱的姑娘离开。
白晓舟心急如焚,冥冥之间心中燃起怒火,就听此时,门口砰的一声,婚房的木门被踢碎。
肥头大耳的胖汉子穿着一身红衣脸上赘肉上下浮动,眼冒凶光,一手扯开折返回来的男人。
“不就是一个破戏子嘛!嫁给他有什么好,你老爹都允诺了,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你每天都有肉吃,还会给你家送珠宝黄金,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哼!”
白晓舟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看上去落魄瘦削的男人在还没变成戏鬼之前是村里一个戏班子里的唱角。
门口的亲朋看见村里卖肉的张屠夫来了,都害怕地坐在一边,丫鬟抱紧小姐不让小姐逃跑。
“既然说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晓舟忽然捂着头大叫,婚房里的一切都在刹那之间被定格了。
仿佛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在戏鬼的脑海中翻涌,连同白晓舟一起看见的这段悲惨经历。
戏子被屠夫打断了双腿,逼着新娘子完成了婚礼,仗着在村里的势力娘家人敢怒不敢言,但屠夫也按照约定给了一大批财力。
两三日后,屠夫催着要孩子,新娘子不肯被屠夫绑住手脚侮辱,也是那晚过后,新娘子疯了投河自尽。
无尽的悲凉和愤懑在白晓舟心头宛如一枚火星,引燃了这戏鬼所有对不公往事的怨气。
就在一瞬,白晓舟察觉戏鬼已经出来了,但自己的意识在这片景象中并没有被完全埋没。
“你放开他!”白晓舟从一个小透明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又是哪来的小喽啰,爷爷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劝你别自找没趣!”张屠夫一把甩开戏子,仰着头怒目嗔视。
“人家好端端的两口子真心相爱,却不料被你这坨老鼠屎搅了清净,仗着有财有势就能不顾他人心中所想,夺人所爱,逼人为妻,这踏马的叫什么世道!”
白晓舟眼重猩红流血,看得杀猪大汉两眼直瞪。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只听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张屠夫的红衣从胸口直接爆开,从胸膛之间生出一对黑色的手臂,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后脊梁骨如同张开一对羽翼,生出另一对双脚支撑在地面上。
此刻的张屠夫好像一只披着人皮,挂着肥油的大蜘蛛,两对手脚并驾齐驱,支撑在地上,嘴里不断吐出细密的泡沫。
深黑的眼瞳鼓起,脸上露出惊悚的痴笑。
“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由不得你!”
门口的宾客看见张屠夫变作了一只大怪物,尖叫着跑开,戏子望着婚房内的巨大背影搬起凳子砸过去。
敲在张屠夫长满尖毛的后背上宛若无事。
“找死。”
张屠夫朝戏子扑过去,白晓舟的袖口伸出一道红绸缎绊住了张屠夫的脚踝。
“跑啊!”白晓舟冲着戏子大喊道。
“不行,我要带着曼儿一块走。”
趁着张屠夫倒在地上挣扎,后背不断鼓胀,眼冒火星:“一个也走不了。”
红绸缎被轻易挣断,张屠夫目光陡然挪向婚房床边的新娘,飞扑过去。
“曼儿!”
戏子一把搂住新娘,撑着手臂护住,张屠夫见状抬手重重捶向戏子后背,被一条飞来的绸缎缠住。
“你带着她赶紧走!”白晓舟冲着两人大吼。
此刻的白晓舟似是带着戏鬼的愤怒和对世事不公的懊恼,攥紧了拳头,咬着牙:“今天我要你死!”
白晓舟似乎忘却了此刻究竟是谁在控制着放着这副躯体,是戏鬼,还是他自己。
已经不重要了。
袖中的红丝线陡然飞出,缠住张屠夫的四手四脚,婚房内的烛光透过殷红的丝线在房内展现出一派摄人心魄的血红场景。
婚宴的宾客跑的跑,晕的晕,缩在角落的新娘子抱着怀里的行囊瑟瑟发抖,戏子睁大眼睛,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惊恐和不安。
“曼儿,我们赶紧走,走!”
“一个也休想从这房里出去!”
张屠夫似是杀红了眼,抡起一条桌凳朝着角落砸去,被木柜结结实实挡住,撕扯断手脚的红丝线,怒从胸中起,大声嘶吼着扑倒白晓舟。
“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白晓舟像是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看见挥过来的拳头无力躲闪,眼睛紧闭着。
“死就死了,原本也活不久了,只是可惜了没能帮李队和刘波弄清事情的真相”
张屠夫抡起的拳头重重落下,身体一个踉跄,扑了个空。
“人呐!?”
白晓舟豁然睁眼,左眼的猩红配着嘴角淡漠的浅笑。
“这就是我的结局,我想要的结局。”
见到新娘和戏子跑出婚房,听见午后一阵牛蹄踏过的声音,两人已经远去,白晓舟脸上露出释然和轻松,手脚也随之舞动。
戏谑的唱腔在彼时振聋发聩,脚踝和袖中的红绸缎一齐飞出,将地上的张屠夫悬挂于房梁之上。
“当初就是你逼得我家破人亡,逼得我妻离子散,害得我成了东巷荒郊的一片零碎魂魄,今日我就叫你尝尝何为求而不得。”
手脚的红绸带忽然颤动,从婚房的四角钻出密密麻麻密的黑点,齐刷刷爬上红绸缎。
此刻,围坐在教堂门外,等待白晓舟从门里出来的白王和神父,看着镜中的场景,不约而同一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