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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全到这里笑了笑,“天威难测,杂家也不好多说,不过,皇上看了书信,认为谢大公子事事推诿,难堪大任,是谢二爷求了情,愿意用一身军衔换兄长不受皮肉之苦。
宫里多年的人精,说话客气了很多,其实当时皇上的原话是:
“谢如安,你老子也算是个硬气的,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没种的?你弟弟信上写了‘兵不厌诈,金蝉脱壳’,你就自己动了歪脑筋,他若是写了杀人越货,谋朝篡位,朕的江山是不是你也敢要?”
皇上最忌讳被人蒙骗,这是摸了逆鳞。
谢如安越描越黑,到最后,皇上当场下旨,把谢如安投入大牢,还要先领八十军棍。
“逃了八年,一年十军棍,便宜你了。”皇上那叫一个不解气。
谢宴青只说愿意代兄长受过。
皇上愣了一会儿,最后夸谢宴青重情重义,竟然允准了要求,还减了一半军棍改成了罚俸半年。
但谢如安必须在牢里待上一个月,而且从此永不入宫受诏。
也就是说,基本上,功名爵禄从此以后,和他无缘了。
王氏一听自己儿子爵位无望了,当时天塌了,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江映月忙找人扶了王氏回青云阁,随后吩咐柳书去把日前被辞退的府医提前请回来。
孙全见状,便起身告辞了,江映月颔首,又命人取了二两茶叶给孙全,笑道,“见孙总管还算愿意喝,不嫌粗浅还请拿去尝尝。”
孙全微微有些惊讶,文玩核桃也便罢了,人人知道他喜欢,可是这一杯茶的功夫,他并没开口,只多品了几下,江映月竟然看得出他喜好。
当然,这茶叶也的确好,不愧是南祐首富江家,这茶叶宫里的妃嫔处也不见得有。
而江映月拿来招待他,自然也是一种尊重。
江映月笑笑,“商贾之女,会察言观色罢了,我送总管您到大门口。”
孙全神色郑重了几分,“月夫人太谦虚了,老奴只觉得,金鳞绝非池中物。”
这个年纪,这个眼力,这个气度,南祐首富的这位独女所拥有的,可比相传中作为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貌要更深更广。
家中顶梁的两个男人下狱挨打消息传来,她能维持冷静打理一切,还能看清形势,比起寻常官宦之家那些千金小姐可是出色许多,便是放在皇宫里,怕也是排的上号的头脑。
江映月不以为然,“孙总管不要取笑我,其实我还是不知道,何以谢宴青说愿意代兄受过,皇上便真的要罚他?可是有旁的原因?还请公公明示。”
她知道谢宴青这些年起势太快,已经成了太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皇上自己也担心他迟早有功高震主的一天。
孙全心道,定国侯府外有谢宴青黄沙喋血功勋卓著,内有江映月这般八面玲珑打点一切,难怪老侯爷死了以后,不仅没有倒,还一年赛过一年的强盛。
想到这里,孙全站在大门口,索性给江映月吃了一颗定心丸:
“月夫人,你放心,皇上对小侯爷是极为看重的,今日这四十军棍,并不是为了惩戒,而是为了朝中太平,那些军棍应该打得不重,小侯爷衣服里也垫了棉花,不过是为了……杜绝悠悠之口。如今南疆一带打着仗,用得着小侯爷的地方还多着呢。”
江映月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多谢孙总管提点。”
谢宴青受重用,朝中重臣眼红,许是皇上一碗水端不平,就用这个法子做做表面功夫,却不夺了他军权,让他休息一下,养好了身体,恐怕要去南疆战场。
送走孙全,江映月转身去照看王氏,但忍不住有些担心谢宴青。
他若伤势不重,何以不在场?
她心事重重,行色匆匆离开。
身后,李紫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看来是不用急着逃跑了。”
不过,听起来,谢如安似乎没机会继承爵位了。
他……真是没用啊。
青云阁。
王氏醒了,她知道儿子继承爵位的事情已经化成了泡影,忍不住还是呼吸不畅,但是好在,定国侯府的门楣还在。
只是……以后真就只能看二房的脸色了。
只是,安儿这在牢里得吃多少苦啊?
王氏正头大,江映月走了进来,王氏赶紧为了刚才院子里失态道歉。
江映月尚未置可否,门外,长风敲了敲门,“小侯爷高热不退,月夫人是否可以到春华阁……”
话音未落,江映月已然走出来推开了门,“府医没去看过吗?”
长风有些恼,“您可能忘了,旁人近不了小侯爷的身。”
江映月皱眉,谢宴青的确是不让自己以外的人看见他虚弱的样子。
可是,昨晚她已经用尽了全力推开他,如今再去看他,岂不又是纠缠无休?
这时候,王氏上前,低着头道,“如今安儿不在府里,二房可不能再有事,映月啊,你就去照顾一下吧。”
她不敢抬头看江映月,王氏自己也知道谢宴青对江映月的心思,可现如今,谢如安的事情还得谢宴青这边好了再去打点。
可江映月不去,谢宴青怕是没有大夫看得好。
长风见江映月不动,语气硬了几分,“月夫人,小侯爷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伤,行刑的人不知情,军棍打在背上,震裂了胸前的伤口,您要是忍心小侯爷烧下去,我不问第二遍。”
江映月吸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
走到春华阁时,谢宴青不知道何时起来了,他精瘦结实的脊背上是道道红色棍痕,所谓军棍不严重,也只是没要了人性命而已。
谢宴青转过身,看见来人是她,微微一怔。
胸前伤口还在缓缓渗血。
江映月蹙眉上前,却被他抬手拦住。
“你走。”
江映月皱眉,“你若肯乖乖上药,我会来?”
取了棉布沾水,想替他清理身体然后包扎,从前谢宴青身体不好,经常发烧,都是她照顾的。
只是,那时候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怎么现在这么令人……
不敢直视。
谢宴青欺靠近,钳住她握着棉布的手,盯着她柔软红唇,眼底晦暗迷蒙,
“我给你过机会了。”
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