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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换完药的医生抬起头，正好看见她，打了个招呼，“小林，你来了啊。”
话音刚落，陆秉川已经扯过一旁的衬衫，动作迅速穿好。
扣子一丝不苟系到最上面一颗，才冷着脸转身，目光幽冷地扫她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林静婉脸色苍白了几分，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陆同志，你住院期间要多补充营养，这是我炖的汤，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不需要。”
陆秉川黑眸闪过一丝烦躁，他耐心向来有限，说过的话，尤其不喜欢说第二遍。
林静婉手僵了一瞬，还是犹豫着把保温盒放在了桌上。
“抱歉，陆同志，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刚才在楼道看到小江同志，我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你受伤的事……”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明知江凝烟不是冲着陆秉川来的，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
陆秉川黑眸微沉，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是来找我的？”
林静婉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刚才她好像进了330病房……”
空气一下凝固了。
林静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揪着裙角，勉强镇定地转向那个军医。
“孙医生，请你一定好好治疗陆同志，他的旧伤本来就没好全，这次救灾又添上新伤，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孙医生眼神有些微妙，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家属该说的。
林医生和陆首长之间，关系有那么近吗？
他正要点头答应下来，就听陆秉川毫无温度的嗓音响起。
“林医生，我认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不需要你三天两头出现在我面前，更不需要你关心我的家事。”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带着不加遮掩的锐利锋芒。
林静婉双颊滚烫，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着屋里两个外人的面被戳破心思，让她有种被剥了衣服扔到光天化日下，无地自容的感觉。
“抱歉，我……以后不会了。”她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闪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程序嘴唇动了动，“首长，林同志她……”
陆秉川眼神冰冷，“怎么？”
“其实挺好的”这几个字被程序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临时改口，“嗯……她忘了把饭盒拿走。”
陆秉川揉揉眉心，“你去追上她。”
程序走了，孙医生也去忙了。
明明很疲惫，陆秉川却没有一丝困意。
静静盯了窗外片刻，走廊里陷入寂静，他起身，朝着330病房走去。
这间病房的门没关，透出阵阵欢声笑语。
“这点伤算什么，我哥从小到大都是个书呆子，每次打架都是挨揍的那个，他早习惯了！”
接着是一道无奈的男声，“凝烟，你别听她胡说，我虽然工作忙，每天也都是坚持锻炼的。”
女声柔软轻笑，“就是，我看沈大哥身体很好，至少揍你是分分钟的事。”
陆秉川站在门外，脸色一寸寸冷下来。
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没用过什么卑劣的手段，像这样的“偷听”，还是第一次。
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江凝烟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像猫见了鱼，千方百计地偷腥。
但想起她昨晚在自己怀中哭成一团的可怜模样，陆秉川的心又软了几分。
算了，谅她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下次抓到，再计较也不迟。
……
十分钟后。
江凝烟和沈雪莹挽着手走出病房。
“莹莹，你就告诉我吧，沈大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