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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再回头往过去看,他终于明白了。
明亮烟条的火光,满屋药味的翻涌,淅淅沥沥的雨水,是黄瑾暮在平白日子里唯一的被宣泄情绪,她在哭,只是没有人看到。
终于等到黄瑾暮哭完,抽咽着只对黄瑾朝说句,“哥哥。”
哭过后看起来又可怜又乖巧,糅合哭过嗓音又软又糯,黄瑾朝发誓这时候就算黄瑾暮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
“诶。”
“雨还在下吗?”
黄瑾朝转头透过窗看去外面,窗子糊了一面的水,他转回来看着黄瑾暮,“还在下。”
“药是刚煎吗?闻着好苦,能不能不喝啊?”
“药是补气血的,医生说你已经很久没有找他了,他找你你也不接电话,外公说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要把药喝下去。”
不说还好,一提就有些来气,贫血的人为什么不喝药。
但他突然也有些发愣,一年一年的日子里,壮起身子的一副副药,一板板药片,寺院长年求的健康,喂下去壮起来的身子是漫无底洞的缺口,怎么养也养不起来。
他平安,他健康,足够长命百岁。
但每年为黄瑾暮求来的健康,在寺院里乌黑夜晚不断燃烧,蜡滴一滴滴掉下去,掉成梅花一样,下一段时间又是新的一枝。
“要不要吃糖,喏,这里。”他从口袋里掏出,掌心里就摆着糖。
黄瑾暮摇摇头,没去接。
黄瑾朝就把糖收回去了。
“现在还头疼吗?刚才帮你量了,还在发烧,要不要再睡……”
“不睡了,睡累了。”
被药浸润的嗓子变得清晰起来,听起来又回到以往那点冷调。
她眼睛半垂着,向下看着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还在落着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她不想说话,但总感觉会闷着黄瑾朝,眼睛抬起来往他那一瞅,又收回来。
于是,微微讲出声,就把黄瑾朝赶走了。
坐久了,腿有些发麻,她扯着腿,轻轻巧巧地捶在膝盖上,翻下床站在地上,她拿过椅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底子里打了件羊毛衫,她先前窝在被子里还没感知到落雨的深夜的冷,一打开门就被寒风吹了一脸,寒意瑟骨。
黄瑾暮又转身穿了两件毛衫才走出屋子,沿着走廊的烛火一路走到楼梯,顺着楼梯下行又走到走廊,她本来还想再走一会去找外公,突然一下想起来现在已经半夜了,外公现在也该睡觉了,就又收回脚步绕了弯去了台院。
台院似乎没有人在的缘故,在夜晚里显得格外幽深又寂寥,秋千上全是雨,她过去也坐不了,就只好靠着门槛坐下。
黄瑾暮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该去找什么人,但她实在是不想老是睡下去,即便现在走了这样久头在昏昏沉沉,总想找个安稳的地方窝一窝,但还是就坐在门槛上撑着头望着远处发呆。
黄瑾暮突然想起来白日清醒一段时间里,白锦顺好像跟她说要来瑞士这边,要干什么来着,她有点忘记了。
但她还记得自己没有给白锦顺一个答复就匆匆说自己在发烧。
一想到这一点,脑子都有点迷糊了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嘶。”
好烦。
明明说好要给彼此一点时间,但还是去找白锦顺。
一张惨白脸硬是被日子浅淡的记忆闹了脸红。
时间重来一遍,一定要直接挂掉电话,不对,也不太好,还是要应一下再挂。
不对啊,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过去了。
一想到已经过去了,她又有些安然,忽然之间她想到黄瑾朝。
闹红的脸瞬时失去血色,不带一点活泼气的样子坐在门槛上,反倒有点吓人的味道。
他现在知道多少了呢?
即便其他的事情还不知道,但应该是知道她没有跟黄瑾朝说他们的事情了。
黄瑾暮莫名有些不安,撑着门框想要站起身,门框上不平整的印子一下刺到掌心,她看着血珠一下续起来,有些发呆。
这是在做什么呢,白锦顺离开不正是自己的心意吗?
没有想过要跟白锦顺走到底,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冒失,那么不安,误会与失望是推开白锦顺的棋子,棋子下了,也就没有悔棋了。
但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手机上依旧没有白锦顺的信息。
手机上保存着依旧是前两个星期的消息,对话还停留在白锦顺跟黄瑾暮说:来找你了。
消失的两个星期的印记,就好像以后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