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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煜清王断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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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陈知梦正更衣,有门人报:煜清王已抵知府衙门。

陈知梦有些惊异。这小王爷的行程也太快了。他本着脚程算着煜清王应该下午才到,不想这才日头刚出,煜清王就已抵达知府门口。

他心中虽觉怪异,但仍然不敢怠慢,迅速的穿戴完毕,叫人通报了杭州的各级官员,自己一个人忙跑了去。知府衙门的门外仪仗阵阵,大旗大纛林立,骏马嘶鸣,钢甲泛银。早起的老百姓早就围在了道路两旁,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都想一睹皇家的风采。

队列中有一顶四人抬小轿,通体暗黄,与普通小轿有所区别。陈知梦知晓这轿中必定坐着当今天子的二皇子,于是忙稍作整理衣袖,便健步而去,跪在轿子前面,口呼“千岁”,着实的行了二跪九叩大礼,随后俯身在地,静静的等候轿中人。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老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得再清楚一点。场面上虽人海茫茫,但是整支队伍却无一丝杂音。皇家的军队果然是威风凌凌,让人不敢太多冒犯之意。

除了风带过的阵阵响动,人们都瞪大了双眼,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顶轿子上。

陈知梦有些紧张。

他虽然已经为官十余年,但是还从没见过真正的皇子龙孙,他的那双脚都还没踏进京城。杭州的军队他是见得多了,但是一看到从京城里来的军队,那地方上的军队简直就算是一垃圾。

尝闻这位皇子喜爱恶作剧。面对久久没动静的小轿,陈知梦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一声轻笑自他身边传来。陈知梦大胆的抬头看去,见身旁一名小将,一身盔甲,骑在一匹枣色骏马上,脸上带着嘲弄成功后的坏笑。仔细一看,却见他眉清目秀,模样俊朗,脸上隐有稚嫩,还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少年。

见他虽身着普通士兵的盔甲,却不失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眼中尽带倨傲,却有另一番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在这肃穆的大军中,唯独就他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来,数千人无一人敢阻拦。

陈知梦未曾见过煜清王,但能立刻断定此人就是当今的皇次子。

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再扭头看向那顶轿子,只见一名宦官挑开轿帘,从中走出一名将佐,他见到煜清王,急忙的出来了,俯身跪地。

年轻小将摆手制止,举手投足,颇具皇家风范。

将佐起身后默然退至一边。潇诚这才看向陈知梦,“陈大人,速速平身吧。”

他翻身下马,动作潇洒,不拖泥带水,让人看了不禁叫好。

陈知梦谢恩,撩袍而起。潇诚转目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自己的仪仗队,数千人的阵容,庞大而可观,复再言,“适才跟陈大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希望陈大人不要介意。这一路上都是坐轿而行,实在枯燥得紧,就跟手下士兵交换了一下。如何?本王的这一身可还入眼?”

潇诚抖动盔甲,发出一阵声响,陈知梦见这孩子气十足的王爷,却在担心杭州的那件案子能否顺利的破案。心中这般作想,口头却恭敬的说道,“王爷身穿盔甲,不输将者之气,又有皇家威仪,臣十分钦佩。”

潇诚眼中闪过得意,对这奉承之言十分受用。他扫视一番陈知梦身后,却见只有他一人,不禁疑惑,“陈大人,本王王驾抵达杭州,为何单单只有你一个人前来?其他官员何在?”

“回王爷。臣等是算着王爷的车驾下午抵达,所以原本是安排在下午迎接。不曾想王爷一早就到了。臣已经叫人去通报了其他官员,想来他们立刻就到。还望王爷恕罪。”

“这样。。那也不必了。情有可原嘛。今日晚间,本王设宴,叫他们那时再来就是。这段时间就由你操持了。”潇诚向几名随侍摆手,几人捧着玉冠华服而来,仅一会儿,一个清俊儒雅的少年公子便站在了陈知梦的面前。

“王爷英姿勃发,又能文能武,我大燕子民,可是享福了。臣道贺了。”陈知梦一笑,马屁功夫十分到位。果真让潇诚神清气爽,乐呵呵的摆手,也不说话,只佯作请,随后率先入了知府衙门内。

杭州地处江南,西湖闻名全国,此处自然是有皇帝的行宫。此次潇诚奉命前来杭州,宣和皇帝特别允许他住在行宫里,所以去知府衙门,不过是初到杭州,例行接见杭州的地方官员。

府衙正厅。

因是知会了其他官员晚上再来,所以只有陈知梦和潇诚两人。

二人谈的都是公事,也不遣散他人,坐定后,品着西湖龙井,一边聊着天。

“听大哥说,这次杭州出了点事情。知府大人眼看你升官在即,出了这等事情,恐怕也是心有焦虑吧?”

潇诚也不客套,直奔主题。一边打量着周围物什,碰见好看的便满意点头。陈知梦将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末了道,“问题就出在那天晚上的。五夫人究竟干什么去了?只因事发是当天夜里,王家上上下下都睡了,没有目击证人。臣也调查了五夫人出事前后所做的事与所接触的人,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陈知梦微微一顿,将茶盏轻放在桌上,“从事发到如今已经接近一个半月了。臣是日也思,夜也想,就是没有一个头绪。尸首发现时已经变了样,叫这府衙的下人们将尸首解剖了,大夫说也没个什么病症。无缘无故的,臣一时竟断了头绪。”

潇诚不言声,抚摸着下巴似在思考,嘴中不时的恩上几声,待陈知梦说完后良久,他才慢悠悠的道,“你这怀疑是对的。当晚所发生的事情尤其关键。另外,五夫人所拜访的那户新来的邻居,你可调查了?”

“派人详查过。乃是一家商户,做些小买卖,但不是我们的大燕人。而是辽人。”

“辽人?”潇诚一皱眉,拍案而起,“辽人跑到我大燕的地方上定居,是何居心?”他目光阴寒,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知梦,“陈大人,你知道现今我大燕正在跟辽国交战,那边境之上有无数辽国的难民涌入我大燕。谁知道有没有小人?你就如此心安理得的让他们在此定居?”

陈知梦吓得一身冷汗,颤颤微的起身向王爷施礼,“臣定然知道。臣也派人查过,那户人家确实是一商户,因敬仰我杭州的人杰地灵,故而在此落居。”

潇诚缓缓坐下,眸子闪过寒光,“看在你为官多年造福百姓份上,本王便信你。”他扯动嘴角,陈知梦连连谢恩,末了再言,“陈大人,那丫鬟所言的,可是无假?”

“无假。臣一一盘问过。”

潇诚挑眉,负手踱步屋中。陈知梦擦擦额头的汗水,这位王爷虽然喜爱玩乐,但办起事来却丝毫不含糊。曾听说当今陛下的三位皇子,唯独这位二皇子自十三岁起,就开始游历天下,也曾微服去过辽国,同那些野蛮人打过交道。这样比起来,京城里的皇太子,就不得不让人摇头了。

“这小丫鬟没有跟着五夫人去拜访那辽人。五夫人在绸缎铺子里又多买了皮绒。那王员外与五夫人这么多年,员外怕冷的习惯却只有今天知道么?为何年年不买皮绒,单就今年会买。陈大人,你可知?”

一席话,陈知梦细细寻思后,不禁喜上眉梢。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五夫人嫁到王家也有个七八年了,王员外忌寒的事情又并非今日才晓。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没公开。

见陈知梦笑容逐渐爬上脸来,潇诚轻哼一声,甩袖复坐。“辽地在北方,早暖晚寒,若是初到此地,也不会一下子就适应。陈大人,你为官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明白吗?即使那几个辽人跟本案无关系,但是当初他移居杭州不过短短数日,难道就值得五夫人这般殷勤的要送他们衣物?再者,即使那几件皮绒真的是五夫人为王员外准备的,那么,那几件皮绒何在,你仔细查看过吗?”

潇诚冷笑,以掌握拳,声量提高,微带怒火,“枉你做了多年知府,却连这样的案子都不能审理。陈大人,这事一旦传到陛下耳中,你这乌纱帽,怕也不能保住。”

陈知梦经潇诚这一分析,忽然觉得此案的突破口如此之多,案件的漏洞也如此明显,自己怎么就进了死胡同了?他心中懊悔不已,闻潇诚的训斥早就俯身跪地,又听见后面几句话,更是冷汗淋漓,不住的磕头,“王爷息怒。是臣下办事不利,以至耽误了时间。然此事出在杭州,又逢如此重要的时刻,臣。。。臣心中慌乱焦躁,这才迷了双眼未能料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汗水沿着脖子滴落在地上。潇诚冷冷一哼,“念你多年为官清正,本王便暂不追究。本王就再给你七日时间,七日内查明事情真相,此前疏漏则一笔购销。若七日后还无罪犯收押,本王定将你革职拿问!可明白了?”

陈知梦重重的磕头道,“臣明白,臣一定七日内,使案情真相大白!”

见如此,潇诚的神色有所舒缓,语气也转为温和,“陈大人起吧。今日晚间,本王设宴杭州大小官员。晚上来本王行宫。本王还有要事找你谈。”

他虚扶陈知梦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又恢复了爱玩乐的本性,“本王先回行宫。难得来杭州一趟,知府大人一定得带本王好好游览一下。”

潇诚带着人离开了。陈知梦恢复了一下神情,便叫了衙门的人来,着手吩咐,暗暗发誓七日内拿到真凶。否则他也无脸面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