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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
昨晚睡觉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今天，呵呵！我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护不了，真是个笑话！
院子外面的杨树疯长着，茂密的树叶被风刮得哗哗作响，漫天的蝉好像突然同时叫了起来，聒噪声像一根根尖刺，从四面八方飞来，争先恐后地嘲笑他，讽刺他，然后插进他的身体。
空洞，迷茫，失落。
就像一个人突然跌入深海，面对无可抗拒的窒息。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仿佛正在走回自己的童年——认识程思瑶之前的日子。
走回……那段黯淡无光遍体鳞伤的岁月。
我，真没用。
还像以前一样没用。
他仿佛陷入一个魔咒，像是被人命令了，不断鞭笞着自己。
绝望似乎看到一丝希望，想要趁虚而入，从内部销毁这个虚弱的躯壳。
“喂！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哦。”
他倏地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笑得像身后的阳光一样灿烂。
像极了那一年初见的场景。
“我……”
他话没说话，就被她伸手捏了捏脸上的肉：
“咦……小卓子，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呐。”
他依然失落着低头，却被她用手指挑起下巴：
“我突然想吃烤面筋了，一起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她终于使出了杀手锏，突然跳起来一肘子夹住他的脖子，身体迅速转到他的身后，轻轻一跳，爬到他的背上，抱稳他的脖子，一只手指向前方：
“走你！”
冷气吹了一会儿，车里终于有了些凉意。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他问得有点呆。
“那还有假？就是想吃烤面筋了嘛。”她带着撒娇的语气。
“可这是上午啊，去哪里买烤面筋呢？”
“这倒是个问题哈。”她想了想，“不过我有个大学闺蜜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真的想做一件事呢，就会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她猛的一转方向盘，车子停进了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好，她跑过去推来一辆购物车交给他，然后挽住了他的胳膊。
“来超市干嘛？”他疑惑地侧头看了看。
“亏你还是个大海龟，会叫的神兽，连这都猜不出来？”她挤了挤眼睛，“买原材料啊，自己烤。”
“呃，第一次听人把教授说成‘会叫的神兽’。”
“那可不？以后你还会听到更多外号，但都是我一个人专属的，别人都不能喊，懂了吗？”
“懂了。”
她挽着他的胳膊又紧了些，欢快地走着，马尾在脑后肆意摇摆。
这是一个很大的连锁超市，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的原材料都买齐了：餐具，电烧烤炉，钢签，面筋，孜然粉辣椒粉各种调料，在一起装了满满一大包。
“去哪？艾米公寓还是臣风酒店？”上车以后卓然问。
“废话，当然是去酒店，那里的床那么大那么软，我都上瘾了。”程思瑶一副享受的样子。
“以后，我们总不能天天住在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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