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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那颗人头说话了,紧跟着将整个身子跳了进来,细细笑着说:“两位伯伯不够意思,发财也不带着我们娘儿俩。”
说话的,正是同住在七圣庵的精豆儿。
林耗子和单辟邪,万万不敢想,小小的精豆儿居然有这般好本事,不但偷听了他们说话,还一路跟随他们到了这里。
林耗子意识到,精豆儿不简单,人小鬼大,比成年人更具心机。
“精豆儿。”林耗子说,“你一个人来的,还是跟别人一块儿来的?”
“回林伯伯的话,”精豆儿坏笑着说,“我跟我娘一块儿来的。”
“你娘她人呢?”单辟邪急急火火地问。
“我娘在一个僻静的地儿歇着呢,待会儿就过来。”
林耗子越发地感觉精豆儿跟他娘有很多事情瞒着了大伙儿,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对母子并非善类。
“精豆儿。”他问,“你和你娘是怎么跟过来的?”
“坐船呀。”精豆儿说,“你们的船在前面走,我们的船在后面走。等你们上了岸,我们娘儿俩也上了岸。你们在岔路口跟骑驴的老头儿说话,我们就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们。你们上了小路,我们也上了小路,你们在石兽那块儿驻足,我们也在那块儿驻足。只不过,我们快你们一步,你们路过那片荒草地的时候,我们早早地在哪里等着你们呢。”
这些话,让林、单二人顺着脊梁骨冒冷汗,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本以为自己聪明,却压根没想到别人比自己更狡猾。周铁浆是这样,精豆儿和他娘同样是这样。
林耗子开始怀疑,小乙的死或许跟这对母子有关,于是,他指着供桌上小乙的死尸,不讳言地问精豆儿:“这个后生的性命,是不是折在你们娘儿俩的手里?”
“林伯伯真聪明。”精豆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长得丑,笑起来比哭好看不了多少,“这后生没安好心,我们娘儿俩看不惯,所以把他给结果了。”
此言一出,让林耗子跟单辟邪更是吃惊不小,单辟邪赶紧问:“杀人就杀人,干嘛喝人血?”
“单伯伯干嘛着急呀,他跟你们非亲非故,你干嘛替他的死着急上火。既然你那边有此一问,我这边就该有此一答,我不瞒你二位,这个人是我娘杀的,他的血也是我娘喝的。童子血,大补。嘻嘻嘻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林耗子又惊又恼,他急于知道答案。他根本不敢想,他跟这对母子相处了三个年头,居然不知道这对母子的真实底细,如此糊涂,即使死在他们的手里,只怕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们呀,老实人呗。”精豆儿笑着说,“跟你们一样,穷根子出身,无非是想赚几个钱花花罢了。”
单辟邪登时急了眼:“你们想打那些金子的主意?”
“对呀。”精豆儿一脸的风轻云淡,“容许你们打金子的主意,难道就不许我们娘儿俩打金子的主意呀?”
“小贼崽子!”单辟邪来了火气,亚赛凶神附体,“你一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跟我们玩花活,我弄死你!”
话音未落,抡起拳头,跳过去朝着精豆儿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丑脸打了过去。
林耗子大叫一声:“别过去!”
可惜说慢了一步,等他的话喊出之后,单辟邪的拳头已经打了出去。
眼瞅着,沙包大的拳头到了精豆儿的鼻梁前,只见精豆儿轻轻一侧脸,单辟邪的拳头侧着精豆儿的脸皮冲了过去。精豆儿只是稍微一晃,单辟邪的身子便随着冲力朝着一根柱子撞了过去。倘若真撞上的话,少说也得掉两颗门牙。
哪曾想,没等他撞到柱子上,精豆儿却一把抓住了他缠在腰间的布带子,轻轻往回一拽,单辟邪好似木偶一般,身子不受控地往后急退,林耗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腰,总算让他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精豆儿笑嘻嘻地说:“果然还是林伯伯有能耐,单伯伯也就嘴皮子好使,根本没能耐。”
单辟邪臊了个大红脸,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恨不能立时把这小贼崽子摔死在面前。
“精豆儿。”林耗子说,“咱们在一块儿也不是一年半年了,这些年里,咱们一直相处和睦,从没有红过脸。再者说,我跟你爹也算得上半个莫逆。只可惜,你爹为了争一口气,而折了自己的性命。我每每想起来,心里面就难受。所以,我但凡身上有钱,就一定会拿出来周济你们娘儿俩。我只想从你嘴里讨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希望你看在这点薄面上,能跟我交个底,哪怕今晚我死在你们娘儿俩的手里,起码也能做个明白鬼。精豆儿,就当我求你,好不好?”
“哎呀……则啧啧啧……”精豆儿咂着舌头,“我一直跟我娘我,林伯伯是性情中人,果然没让我说错,你还真得是真性情。只不过么,跳油锅的那个不是我亲爹,我娘跟着他的时候,早已经有了我。”
“你说什么?!”单辟邪吃惊地张大着嘴。
“我说呀,那人不是我亲爹。我亲爹早就让我娘烧死了。跳油锅的不过是我后爹罢了。说起来呀,那已经是我第三个后爹了,前面两个全都死了,一个是被我弄死的,一个是被我娘弄死的。这个倒好,没等我们动手,他先自己跳了油锅。不过么,他白跳了,我和我娘一点儿好处也没落着,到这会儿我心里还骂他是头大傻驴,早就该死,死晚了!”
“小畜生……”单辟邪咬得牙齿咯嘣作响,“他就算不是你亲爹,对你好歹也有养育之恩,你竟然这么说他,你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精豆儿斜眼晲着单辟邪,脸上写满轻蔑,“不过么,你就要不是人了,待会儿我先送你到地下做鬼。接着么,我再送林伯伯一程。林伯伯,念在你经常给我糖吃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好!”林耗子点一点头,“那我先谢谢你了。还是那句话,临死之前,给我个痛快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说完之后,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绝不求饶。”
“嗯!”精豆儿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儿,“那你把耳朵竖起来,听我把我和我娘的身世告诉你。不过么,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等我把话说完了,我可要立时要你的命!”
“好!说吧!”
“好!是条汉子!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