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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稻草之重温瑞城一命呜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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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叫声,收银台后面男人双手一撑桌面,身体悬空精准的落入背后的轮椅中,动如脱兔,抢在众人之前,轮椅已经堵住小木门。

一个年轻女人,披头散发,赤脚,着装清凉无比,一手扯住温瑞城的衣领,一手拿着一只拖鞋,一个劲的往温瑞城后脑勺招呼。

季宣懵了,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和老唐撞在一起,两人睁着牛卵大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不敢做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监管所是见怪不怪了,副所长赶紧上前,强行将轮椅推出来,放出狼狈不堪的温瑞城,老温逃到店门口,大口喘着粗气。

轮椅男没能找到顺手的家伙什,这顿邪火还没来得及发出来,战斗便结束了,气的全身发抖,指着温瑞城破口大骂。

“说说怎么回事?”,副所长看着温瑞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温瑞城完全懵了,先是被女人一顿胖揍,接着又被男人一顿海阔天空的咒骂,听见副所长问话,愣了半晌才接茬。

“我进去打开手机电筒,只想找找有没有假酒,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床上有人”。

“你别扯屁撩谎的,我这么大一个人睡在床上你没看见?你一推门我就知道有人进来,我当是小偷,不敢做声,没想到你胆子不小,还走到我床边,蹲下身子想掀我被子,你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一丈青不知何时套上了棉衣棉裤的家居服,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便冲了出来,白花花的肉肉在胸前直晃,指着温瑞城跺着脚骂。

“不是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蹲下来是想看看床底下有没有酒,我们以前就……”,温瑞城的声音越来越低。

眼看轮椅男人和一丈青越骂越难听,副所长火了,一拍桌子,“你们有完没完?如果他真是耍流氓,你们可以报警?我就问你,你敢报吗?”

“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他是上班混口饭吃的,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耍流氓?是他不正常还是你们脑子不正常?”。

“我最后劝你一句,别惹是生非,好好配合我们市场检查,你如果继续无理取闹,报警的就不是你了,我可以报警对你采取行动,你要试试吗?”。

副所长声音越来越大,两人可能觉得闹得有点过了,便慢慢消遣下来。

查处继续,在副所长的严厉要求下,一丈青乖乖的拿出台账和进货票据,市场监管所几位同志逐一翻看检查,检查又持续半个小时。

温瑞城蹲在门外墙角,面目苍白,心如死水,季宣和老唐不敢上前,只有新来的尹谋非还有点人味,给老温从隔壁店里买了一瓶冰糖雪梨。

查处结束,告别监管所的几位同志,四人上了车上,气氛萧条肃杀,农村的村村通路况不佳,尹谋非缓慢的开着车,一车四人就像溃败的残兵败将,往家挪去。

“我就不说你了,枉费我一番苦心,把你当成哔宝要回来了,你倒好,这是给我的见面礼吗?”,季宣嘴里说着不说,可还是忍不住叨叨咕咕。

“说起来你也是老革命了,和老关这么久,就没学点东西?我看你旁的门道没有,只会喝酒了,我原本打算给你接风,接个鬼啊”。

季宣喋喋不休,让尹谋非都觉得有点过分,温瑞城缩在后排,一言不发,抱着尹谋非给他的冰糖雪梨,大口大口的喝着。

不知哪家娶媳妇,挺热闹的,一台大大的货车,架起一个大大的显示屏,有人歪歪歪的拍话筒,有人抢话筒要高歌一曲,虽然离季宣车子有三四百米,可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前面是座水泥桥,看起来有些年头,栏杆扶手残缺不全,桥有点长,但很狭窄,可能是建桥时没了银两,季宣把脸贴在车窗,也不知道看啥。

桥对面来了婚车,一长串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季宣来了兴致,也不顾天冷风臊,摇下车窗,看的津津有味。

头车引擎盖上覆着一大盆子的玫瑰鲜花,昂昂然开了过来,尹谋非将车靠边停下,季宣伸出脑袋看新娘子,嘴里还嚷嚷着要喜烟喜糖,没想到婚车还真的停下来了,新娘子和新郎官手里抓着一大把喜糖向他们走过来。

“祝百年好合,早添贵子,季宣接过喜糖喜烟,满嘴的好话。

当一对新人看见后排座的温瑞城时,脸色大变,新娘子用手掩着面部,肩膀有些颤抖,新郎官把手伸进车里,握着一包红双喜香烟。

“谢谢你温哥,把我会好好待喜妹子,不让她吃苦,你要有空来家坐坐,就在前面村子”,说完扶着新娘子缓慢上车。

车队走出去很远,温瑞城却傻笑起来,他跳下车,抱着冰糖雪梨手舞足蹈,嘴里嚷嚷着好甜好甜,突然间从桥上跳了下去,留下冰糖雪梨在桥面上打转。

三人大惊,一起围拢到栏杆边往下看,桥很高,冬天河水干涸只剩下满是鹅卵石的河床,温瑞城趴在地上,彻底的睡着了。

一切都来的这么突然,季宣彻底傻了,他没想到温水一样的温瑞城,也会有烧开的那一天,他懊恼的揪着头发,蹲在地上嗷嗷的哭。

尹谋非冲着季宣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别干嚎了,接下来咋办?110还是120?”,他拉起同样蹲在一边的老唐,你打电话给公司。

东总和秦一辉不到二十分钟便赶了过来,此时,120几名白大褂给老温盖上白布,抬着往河沿上爬,东总跑上前掀开白布,一脸悲怆的慢慢走回来。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把车停在桥上?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东总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

季宣真的害怕了,说话战战兢兢,“我也不知道,我们刚查完店准备回去,走到桥上他要下车,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去”。

尹谋非没说话,阴沉着脸,直到东总问他,他才说了一句,“他要撒尿,可能是失足吧?”。

季宣看看尹谋非,眼里说不出的感激。

温瑞城的后事由秦一辉负责处理,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像心里堵着一块石头,压抑,无助。

老关关着门睡了三天,谁敲门都不开,除了上厕所的时间。马小操着急,他不想找秦一辉,便天天盯着强老板想办法,让老关起床出门。

强老板没辙,只能死皮赖脸的坐在老关房门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直到三天后,老关打开门,穿戴整齐,喊马小操、郎博士出车跑店。

“哥,你说句话吧,别憋着了”,强老板不放心,跟着屁股后面还在叨叨,老关转身对他说了一句,“他该死,我没留着他,我也该死”。

日子还得继续过,春节越来越近,法务部没有太多时间悲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阿胖给强老板打来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强老板听完暴怒,忿忿的摔烂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