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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御清用药迷晕了他，然后和林於见了面，其实在喝下那杯酒之前他就有所预料，只是之后事情便失去了控制。
封御清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很苦，她下意识便想向身旁的人伸出手，反应过来后又立刻皱起眉放下茶杯。
“陛下还在忙吗？”
“想必是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于是封御清没再说话了。
若是那个人在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只一瞬，封御清为自己感到可耻。
她当然不会傻到因为元冶的否认就觉得他不是凶手，就像她不会因为楚州的一面之词就真的相信他。
不知何时，她和元冶之间竟已画上了一条无法抹去的分界线。
封御清照旧生活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没有觉得无所谓，只是忽然变得很麻木，就连脾气都变得出奇的好。以至于安平跑到她宫中一阵冷嘲热讽，最后却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它不断累积，压抑在心底，于是连带着伤口发炎感染，然后溃烂。
这一切直到元冶再一次来到落樱殿，同封御清商量纪王的丧事时迎来了爆发。
——她第一次将元冶赶了出去，连带着殿内的宫人一起。
封御煊死了，她清楚认识到了这一点。
封御清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庭院里空荡荡的，樱花过了花期，已经败落些时日了。她就这样蜷缩在墙边，眼前一片模糊，仿佛要将前几日没流出泪一并哭干了。
她的哥哥死了。
胸口如同被撕裂一般，她只能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才能稍微缓解身体上的痛苦。然而她的心却还要更痛些。
封御清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是再次打开门时，元冶仍站在门外，一如从前。
“阿元，我难过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知道的，殿下。”
他的脸上没有那时的笑容，尽管眼神关切，眼底却满是疲惫。
元冶是一国之君，但封御清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忙碌与疲惫。
她并不会因此而觉得释怀，只是那一刻理性终究是占了上风，于是她想要说些什么，让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然而元冶在她的神情松动后便上前抱住了她，在她开口之前先一步说了晚安。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心里莫名的焦躁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然而她犹豫了许久，终究没伸出拉住他衣袖的手。
他大概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比安慰她的无谓情绪更重要的事。
“封御清。”
她忽然想起了，林於在那日离开时，久违地温和地叫了她的名字。
“徘徊不前只会让你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