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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风的身形样貌在众人中实在太过卓然，事实上他也的确足够脱颖而出，毕竟除却秃头，他身上实在没有一处像个和尚。
不过比起惊世骇俗的天才，封御清却觉得他更像出身草根的上位者，并非是因为才华不足，而是他的身上实在有种难以言喻的冷静和韧性。
没有受到旁人对他各种神乎其神评价的影响，尽管不像，但封御清直觉他原来大抵也是个和尚。
讲经会结束后，袭风依旧被众人簇拥而不得脱身。封御清没有上前，只是坐在原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思绪就有些飘忽。
“陛下，陛下！”楚砚跟在元冶身后走着，“不是说好今日亲自接待袭住持吗？”
“随他们去吧。”元冶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封御清仍坐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袭风。楚砚回头看了眼，最后只得叹气追着元冶去了。
封御清回过神时，袭风已坐在了她的身侧，和林初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大多是关于乔弋的话题。
“袭住持和娘娘还有事要谈的话，我便先行告退了。”林初若见封御清终于回神，也不再多待。
封御清应声，没有多作挽留。
“娘娘今日盯着我看了许久。”袭风眼中带着戏谑。
“未必是在看你。”封御清耸了耸肩，显然已是习惯了他诸如此类的调侃。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袭风道。
“请。”
封御清引他到了落樱殿中，也不急着开口，慢悠悠为他斟了杯茶。
“上次的棋局，娘娘不想知道我所想出的解法吗？”
“知道了还有什么意义吗？”封御清斜卧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看他，“住持不是已经布好新的局了吗？”
“娘娘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袭风并不接招。
封御清笑了笑，抬手指一指袭风身后的帘子：“住持不如将那帘子拉上，外面有些太亮了，刺的我眼睛生疼。”
袭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起身照做：“这样让娘娘觉得安全吗？”
“……住持啊住持，这世上是不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的。有些话说得太直接，恐怕是不行的。”
袭风笑道：“只要是娘娘可以信任之人，又有何惧？”
封御清只是笑，没有答话，从案上捏了支笔在手中把玩。
袭风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了那支笔，以及封御清握笔的玉手上：“听闻娘娘对书画也颇有研究。”
封御清抬眸：“所书所画不过随心所欲，所思所想却未必如此。所谓禁锢不在于身，反藏于心。这般藏匿已久的反叛何时能冲出禁锢，岂是只言片语便能说清的？”
“依我所见，这世上之事的区分并非是不能，而是做与不做。娘娘若是想，何愁事与愿违？”
“知我者，谓我心忧。”封御清轻轻摇头，握笔的那只手紧了紧。
“娘娘不必担忧，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自会助娘娘一臂之力。”袭风道。
“我只要这句话就够了。”封御清把那笔朝他扔了过去。
袭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笔，握在手中颠了颠，随即双手合十：“娘娘，告辞。”
封御清却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了他：“有人道你能晓未来，知过往。”
“娘娘不是不信这些么？”
“不是你说的吗，心诚则灵。”封御清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却见他的目光停留在枕头上打盹的阿玉身上。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袭风摇了摇头，摆摆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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