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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说着话往里走,扶海也听秦嬑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病症,心里有些琢磨过味儿来。
敢情不是生理上的原因,大可能是惊吓导致。
但像这样长时间总是因为一个梦,和一个今天之前从未见过的人而受如此惊吓的,倒是不常见。
他沉吟了一下,正色道:“等会儿把个脉,如果单纯是惊吓的话配点安神汤就行,如果情况复杂,就要另外安排了。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有过好转,是什么时候?”
秦嬑眨巴眨巴眼,抬起被裴不辞紧握住的手,老实道:“他牵着我,或者抱着我的时候。”
裴不辞嘴角的弧度上扬。
扶海则是眉头一沉,满脸无语:“你俩搁这儿给我秀?”
“不是啊,”秦嬑摇摇头,也很认真,“我来的路上也想过,但好转的速度和效果太明显了,这会不会是心理原因啊?”
还真有可能。
扶海看着小姑娘真挚的眼神,暂且信了她不是故意秀自己一脸的。
“那感情好,回头你俩一结婚永远在一块儿,都直接不用喝药扎针了,天配!”
裴不辞厚脸皮点头道谢:“正有此意,是吧阿嬑?”
秦嬑默。
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她就算大胆但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好在裴不辞并没有纠结她的回应,只是换了个话题跟扶海聊了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要去西南带人么?怎么还在这儿?”
扶海挠挠后脑勺,有些烦躁的模样:“那野小子,打了几百个电话找不到人,说要自己在那边攒攒经验,我就随他去咯,扶家有本事的从来不靠捧。
他接触的病症多,对他自己也有好处,我这儿子嘛,有分寸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他这终身大事……”
说着,他看了秦嬑一眼,就半秒不到的时间,忽然感受到裴不辞身上骤冷的气势,头皮一麻。
“你找死?”
当着他面儿说着儿子的终身大事还盯着他的人,当他不存在?
“啧,先别激动嘛!”扶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鸡皮疙瘩,连忙补充道,“我这不是想着,托你的小女朋友给我儿子看看,舍友啊或者学校里有不错的女孩子,给介绍介绍嘛!”
秦嬑有些哭笑不得:“您儿子的终身大事当然是他自己说了算,旁人介绍的再好,他俩处不来也是完蛋,何必呢?”
她可不会胡乱牵线,缘分这种事情,还是要本人亲自确定。
“话是这么说,但我媳妇儿天天催我啊,不然谁乐意管那个臭小子……”
好嘛,原来如此有本事的中医大家,竟还是个妻管严。
“不说那逆子了,来,我给你把把脉。”
走过梨园和古色长廊,又绕过几个石拱门,就在扶海将昏头的时候,终于到了堂屋。
肆零招呼人上菜,扶海则是坐在堂屋侧面,打开小木箱子,拿出手枕来给秦嬑把脉。
裴不辞提着心守在边上。
秦嬑的皮肤很白,所以也衬得皮下血管愈发明显,扶海沉着眉眼把脉,眉毛是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两只手都把过,又看了秦嬑的舌苔等等,最终得出结论:
“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很健康,但过去经常因为这个梦受惊吓吧?是不是前段时间压力还挺大的?半年的样子?”
半年,那不就正好是她全力奋战考试,然后焦灼地等成绩那段时间么。
那段时间压力确实大,再加上梦境带来的痛苦,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严重的时候,她甚至一周都没睡过完整的觉。
听她说完,扶海面色微动,身侧的裴不辞则是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啥大事儿,现在看来虽然好转的理由有些奇怪,但总归是好事儿,先给你开两副安神汤,按时喝,平时作息规律,别熬夜,至于那个人……尽量别见了。”
他也觉得很奇怪,但如果确实是因为那个沈什么玩意儿的人导致出现这些症状,那当然还是少见微妙。
裴不辞点点头表示认可,但随即又不满地看向他:“什么叫‘好转的理由有些奇怪’?我这叫对症下药,我才是阿嬑最好的良药!”
扶海跟裴不辞打过不少次交道,从来只觉得这个看着年轻又端方贵气的男人很是沉稳,身上隐约的王者之气向来让他惊叹,可从未想过,裴不辞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分明只是一个随口的形容罢了,这人非得较真儿。
他年纪大(看上去),不和这个幼稚的人计较。
“得得得,你是最标准的答案最有效的药行了?去去去,老子要去梨园和待星楼逛逛,难得的好机会呢……”
说完,不等秦嬑有所反应,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把东西收好就大步走出去了,临走前还顺走了桌上一盘水晶桂花糕,转过头来,给了裴不辞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然后又吊儿郎当地走了。
很难想象,这是个五十岁且有儿子的成熟男人。
裴不辞有些看不过眼的嫌弃模样,警告道:“敢挖我的兰花你就死定了。”
扶海脚步一顿,哼了一声,走了。
秦嬑还是第一次见他跟除了自己和肆零以外的人这么多话呢,想了想,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想法:
“扶家这个中医世家,不会也是你的……吧?”
裴不辞摇摇头:“准确来说是他们自己有本事,而我只是在他们曾有难之时施以援手罢了,扶家家风清正,可信。”
若追溯到千年前,扶家老祖宗是皇宫内的太医院院首,当初为了救他那位险些被歹人毒害的小侄子,还死了不少嫡系子女,极为忠君,对于这样的家族,他有什么理由放弃?
所以这么多年来,在他背地里的支持下,扶家的地位从未被动摇过,族内偶尔有道德败坏之人,也被处理得很好,对于医术的传承,更是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封建思想,谁有本事,谁学。
谁学得好赚到钱,那也是他们自个儿的。
裴不辞说完,忽而起身道:“我出去一下,阿嬑饿的话先吃。”
秦嬑点点头:“那你快回来,我等你一起。”
“好。”
裴不辞将她的头发勾到脑后,轻笑着抬步走出门,笑容在秦嬑看不到的地方,骤然落下,只剩一片冷戾。
扶海正手贱地扒拉着裴不辞的名贵兰花,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道:“要不,你有空的话找崇离那个牛鼻子给看看?”
裴不辞皱眉:“什么意思?”
扶海站起身来,神色严肃:“虽然身为医者说这种话很离谱,但崇离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而且,小孩子不记事儿,你这位小媳妇儿从小就做同一个噩梦,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这多少有些不正常。”
扶海不知道的是,最不正常的是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