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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辞本来还以为是阿嬑的身体有什么大问题,从扶海给他打眼神的那一刻便提着心,直到这会儿,听说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他忽然放心下来了。
他当然知道这不正常,也知道源头出在哪,更知道如何迅速根治——前世的祭巫曾言,阿嬑本该与他一世长情岁岁安宁,奈何多了天外之人从中作梗,致使命运无端走向枯难之地,受尽苦楚,殒命高楼。
虽得他以血肉和千年孤苦为祭求来转世,却还是会带着前世的一些后遗症,这噩梦便是了。
还有他身上的折磨……一切困局,皆只有她回忆起前世来,才能得到破解。
但还好,有他在身边,她的痛苦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小姑娘自己也说,当他牵住她的手,她便不怕了。
裴不辞不止一次地想,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小姑娘的肯定,更是她予他的恩赐。
所以能不能记起来没关系,那样的痛苦,他也舍不得她记起,他会竭尽所有保护好他的阿嬑。
“开好安神汤就行,这事儿我自有安排。”
裴不辞抬手从扶海手下把自己的兰花拯救出来,冷淡地说道。
扶海摧花的爪子缩了缩,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眉头微扬:“我听肆零说你要出b市?真没问题?到时候人昏死在外头,除了我可没人能救你哈!”
扶海的语气乍一听就是在开个玩笑,但只有他知道裴不辞这毛病有多严重——人只能待在b市,要是离开b市,人很快就会昏死过去,严重的时候,气儿都快没了,身上还会出现很多伤口。
这种症状从他祖上到现在,还就只记载过裴不辞这么一个奇葩,而且从未找到治疗的法子。
裴不辞也闭口不谈,问得多了,只会说一句“水土不服”敷衍了事儿,还有就是每年的十一月底,这货跟上过战场似的,浑身浴血,那惨样……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人坐在偌大的温泉池里,池子里都是红的,像是要把身上的血流干一样。
但第二天吧,伤口就奇迹般地愈合了,除了虚弱一点,身体机能一切指标很正常。
所以每次他们扶家能做的,也只有用最好的药和医术给他治疗,压制痛苦,这么多年来,扶家的众多规矩里,最高级别的一条,就是要用尽所有人力物力,为裴不辞的怪症寻找彻底根治的法子。
想到这儿,扶海默默叹了口气。
“弄些强制清醒的药,我去三天不到就回来了。”
扶海嘴角抽了抽:“强制清醒,你可真敢说啊,那玩意儿对你来说吃一次浑身如刀剜似的,你还吃三天,真有你的!”
他语气有些激动,裴不辞却连眼神都没动一下,默了几息之后,只丢下一句“不准透露给阿嬑”,便抬起大长腿转身离开了。
扶海看着他的背影,咂咂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吃完饭已经是将近七点,夏天天黑得晚,这会儿整个清梨园都被血红的夕阳笼罩着,微风吹动廊下六角灯笼,园子里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偶尔还能听到外头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很浅但存在。
对面的一个小古风院子也是裴不辞的,不过那地儿他交给别人打理了,属于b市的景区之一,有人能进来观赏,但其中景色自然是比不得清梨园和待星楼的。
听到外头隐隐约约的热闹声,自己又身处安宁院子里,两相对比之下的感觉,是秦嬑最为喜欢的。
仿佛置身闹市中寻到的平静,能让她忘却很多烦恼。
一时间,牵着裴不辞的手都因这喜悦的心情而不自觉前后摇摆着。
裴不辞也享受这样的时光——享受与她执手漫步,连这从前只让他觉得空寂的园子都顺眼了起来。
“阿嬑是因为我开心,还是因为这景开心?”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这么一句,垂眸紧紧盯着小姑娘面上的表情,看她被夕阳染出绯色的面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秦嬑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因为景里有你才开心!”
说完,抬起脸看呆愣的他,眼里亮晶晶的,勾人得紧。
裴不辞停顿了一下,看着小姑娘眼底的狡黠,骤然矮身将她整个人抱起,稳稳当当地往待星楼走,声音的暗哑微颤却是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阿嬑方才勾我,待会儿可是要负责的。”
秦嬑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他的宽厚的肩膀,无语地揪住他的耳朵:“明明是你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单纯,怎么还怪到我身上来了?”
“我脑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就不单纯了?”
裴不辞调侃地笑着反问回去,把秦嬑问得哑口无言,明明已经走进了屋子里,脸色却比刚才被夕阳染的还红。
“来。”
裴不辞忽然将她放下,秦嬑警惕地直起身子:“干嘛?!”
裴不辞正好转身拿来一支上等紫毫笔,闻言挑眉:“不是要写字?阿嬑想做什么?”
“……”
哦,写字啊……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秦嬑佯咳了两声,生硬地转开话题:“当然是想写字啊,哎你这个书桌不错,呀这个镇纸也好有韵味!”
裴不辞就静静地看着她演,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明面上却是很配合她:“嗯,镇纸是大盛朝那会儿传下来的大家真品,自然不错,书桌是一整块百年金丝楠木所制。”
与他和阿嬑的千张拔步婚床是同源。
他扫了眼秦嬑坐在桌前认真打量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幽暗,像是黑夜里盯准了猎物的王。
“来,我先教你下笔。”
他选的笔很适合女孩子,秦嬑拿在手中刚好,刚接过笔,他的大掌随即跟来,覆在她的手背上,包住她的手,轻柔地调整她拿笔的姿势。
分明大掌微凉,可秦嬑却觉得手背上像是被热浪灼烫,连带着她整个人心头都被点燃了一般。
她不知道的是,裴不辞微微附身在其后,将她不自然的小表现尽数收入眼底,唇边衔着些许尽在掌握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