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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实地没敢再说一句话，商予今也没再出声，只一直抓着她的手。
不知走了多久，齐澜喊了句：“到了。”
石门被推开，山道内泄进几缕阳光，昏暗中异常明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阿姐，走快点。”殷离已经出去了，正扒在石门边上朝她喊，背着一片亮光留下一个清晰的轮廓。
商予今终于松了手，缙云如蒙大赦，匆匆几步逃开，一脚踏上了地面。
天已大亮，他们不知不觉在底下呆了一整个晚上。
出口其实是一块大石，布了阵门，就立在山顶宗庙旁，雾气已经散干净了，守魂兽也没了踪影。
一只灵蝶的虚影轻轻扇着翅膀，绕着几人飞了两圈，落到了齐澜的手上。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蝴蝶？”殷离又挨回了缙云身边。
“是阿公？”齐沐盯了那蝶影一会儿，仰着头询问似的看着齐澜。
宣州地北，一旦入了秋，飞鸟蝴蝶都甚少见，小时候，齐老宗主为了逗几个小孩开心，有时便会用灵息化出几只蝴蝶影子，扑棱着翅膀戏耍。
“走，跟去看看。”齐澜的手掌轻抬了抬，那蝶影扑扇着翅膀，在前头忽高忽低地带着路。
绕过宗庙，到了山的背面，有一条落叶铺满的小路，踩着有些松软，也不知到底铺了多少层，在林木下迂回地绕着弯子。
这是山的背面，有些阴凉，绕过几块碍眼的凸石，远远地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一声巨响伴随着震荡自地上传来，引得无数落叶翻飞。那声音听着，犹如钝斧遭在石墙上。
“怎么回事，又是什么东西？”有人已经唰地抽出灵器，警戒地望着四周。
齐澜心下不安，舍了众人独自先行。
山石错开，林木间开拓出一小块平地，扎着一座屋子，屋外围了一圈禁制结界，在重击下隐隐现着纹光，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院子中半跪着一个人，卷着满身戾气，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染着斑驳的血迹，正拄着一把破剑，吁吁地喘着粗气。
“阿公！”齐澜在山岩林木上点了几步，飞身上来，却让那结界阻住了去势，一撤身落到院外。
“阿澜！”那人正是齐家宗主齐山，他一半惊喜一半担忧地将齐澜打量了一通：“没受伤吧？”
“没有。”齐澜抽出他的重刀，“我把这破结界劈了。”
等其他人赶到时，他已经往结界上狠狠地砍了三刀，震得周遭虫兽皆散，裂痕自他刀下蔓延开，再一刃芒光闪过，结界应声而散。
齐山一口气终于松开，扔了那破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现出长辈的慈爱和骄傲来：“阿澜，修为见长啊。”
齐澜落到他身旁，不由分说伸手探脉。
“阿公！”
“宗主！”
齐沐和闵哲已经飞身上前，留下其他外人远远地站在院外。
齐沐见着她阿公的模样，心里就止不住的担忧：“怎么样二哥？”
齐澜探着脉，眉头皱了又皱：“经脉怎么这般混乱？”
“唉，不是什么大伤。”齐山让几人搀扶着站起来，突然沉声问道，“成丰禄呢？”
齐澜：“捆起来了，扔山底下呢。”
齐山：“小人该死，着了这么些人就想困住我，撒野都撒到齐家碑林来了。上京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寻常长辈的慈爱悠然之态收了个干净，再睁开时，已尽显宗主威严：“这几位，是你们一同入阵的人？”
“见过齐宗主。”
缙云看了看右边抱拳行礼的几人，又瞥了瞥左边站着微点了头的商予今，她身后还挂了个殷离，就敛了眉，安静站着。
齐山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落在了商予今那儿，皱着眉盯了一会儿：“先生怎么在秋日披了大氅？”
商予今：“在下体弱，惹了风寒。”
齐山突然毫无征兆地夺了齐澜的刀，一把挥下。虽然刀没有出鞘，但重击之下，随便也能让普通人去了半条命。
“阿公！”齐沐一声惊呼。
缙云已经拖了商予今退后两步，那刀砸了个空，落在她身前。
“你干什么。”缙云满眼凶光地盯着他。
那人看了缙云一眼，又盯了商予今半晌，才将刀给回齐澜，拱了下手道：“先生看着，眼熟，想来是认错了，得罪。”
“无妨。”商予今答道，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齐山：“先生既得了风寒，若是不嫌弃，可来齐府修养一二。”
“不去。”商予今还没出声，是缙云回答的，“嫌弃。”
刚见面就砍人一刀，再叫人去家里，怎么想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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