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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对那个叫做荒冢的胖子声色俱厉，气势汹汹。但在徐墨凡看来，这恰巧是她无可奈何的表现。
否则，在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惩罚比呵斥更省时省力。
这个胖子，有点意思。
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训，荒冢也不生气，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还没活够呢，哪里舍得死？”
白灵轻哼一声，很不耐烦：“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尸瞳？”
徐墨凡一愣，随即回应：“到！”
白灵的声音冷得像冰：“丑话说在前头。渠道部最讲规矩，而我就是最大的规矩！你要是在我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她最后这半句话忽然拔高了音频，那完全超越了人类声带所能产生的频率，一根极细且高亢的声线直入徐墨凡的大脑，令他立刻眩晕了好一阵。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肯定不是正常人。话说能做马彪的上司，能是个正常人吗？
白灵这一番操作，就是要立一个下马威，目的就是要让对方心生畏惧。
徐墨凡却报以一个挑衅的微笑，说话不卑不亢、沉稳平和：“白经理说话不必这么费力，我听力还行。”
面对徐墨凡表现出的桀骜不驯，白灵感到有点意外。马彪刚来的时候被自己这两下收拾得服服帖帖，人事部的影响立刻降到了最低。
看来眼前这小子有点刚啊。
白灵冷笑道：“好多年了，尸瞳换了一任又一任，十有八九都是我主动淘汰掉的，所以呢，公司上下都说老娘刻薄。这他妈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不称职、不忠心、不听话的三不人渣，留着等过年啊？”
徐墨凡感觉白灵的表现似乎有点出戏。
不是藐视她的能耐，毕竟她是个非人的存在，肯定比自己现在强大得多。但是她似乎缺一些不怒自威的气质和手段，和周衡臣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级别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表现得十分沉稳：“白经理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晓得轻重的人。”
嘴上一边说，又暗自进一步收敛心神，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再被抓着。
白灵调整了一下心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现在进行新员工培训吧。首先我得告诉你，以下属于公司机密，严禁外泄，一旦违反就会被开除，而开除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徐墨凡：“明白，我还不想死呢。”
白灵轻哼一声，继续说到：“公司最核心的运营不是明面上的心理治疗，而是专门买卖‘情绪’。就是采入人类的各种情绪，然后进行分类加工，最后制成药剂出售。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看不见的情绪具象化为有形的药剂。而渠道部就是负责采入原料和销售成品。”
徐墨凡立即回忆起马彪对手里‘货物’的炫耀，当时他不以为然，只当是某种新型d品而已，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存在的。
从未听说过还能把情绪这种无形无质的精神活动变成药剂的方法，这绝对是灵界中的某些法术才能办到的事情。
白灵看徐墨凡脸上毫无波澜，继续说道：“尸瞳又正是咱们渠道部的重要岗位，原料的采入大都要从尸瞳和荒冢的合作中完成。所以你要快速掌握尸瞳的正确使用方法，公司可是不养闲人的。”
白灵把‘不养闲人’四个字咬得很重。
徐墨凡面无表情，没有搭腔。
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条路不好走。在猎杀沐望舒的任务下达之前，必须先扮演好尸瞳的角色，否则自己活不到那一天。
白灵：“下面我告诉你关于尸瞳的使用方法。从肝脏调动气血，沿足厥阴肝经上达于目，让尸瞳进入工作状态，然后就可以看清从人类身上所散出来的情绪了。至于如何和荒冢搭手，等你掌握了这一步再说。”
这回徐墨凡真愣住了。
他学过中医，当然听得懂白灵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得懂不代表就会做，肝藏血开窍于目，眼睛要正常视物自然要从肝脏调用气血。但她所说的这个过程是不受意识控制的，哪里能主动干预呢？
白灵从徐墨凡的表情中捕捉到了某些信息，口气也变得严厉：“因为尸瞳缺位时间太长，以至于原料库存早就见底了。所以留给你掌握尸瞳的时间可是真有限，我原计划是给你一个礼拜，但就目前情况而言，最多能给你三天。三天之后要是你无法达到预定目标，你就得给我走人。”
三天？尸瞳又不是什么电子仪器，既没有说明书可查，也不可能在网上找到经验。关键还不受意识控制，别说三天，没有具体指导的话，恐怕三十天也搞不懂。
白灵这不是明摆着要我死嘛！
白灵见徐墨凡默然不语，冷笑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十月二十九日我要验收，你努力哟。”
说完她拿出一女士支烟点着，优雅地吐出一口烟气儿。
徐墨凡转身就去了人事行政部。
周衡臣成功把自己推到了白灵的对立面。从当初马彪事件开始，到刚才带话，已经让白灵起了杀心。
灵界的公司也是公司。公司内部搞斗争，规律不会变。
可是很不巧。
据许丹羽说，周衡臣不在。
于是他也不打算强求，向许丹羽要蝠耳和荒冢的电话号码。
许丹羽沉默片刻后答应了，徐墨凡快速记录后立即准备离开公司。
电话就不要在公司里打了，说话也不方便。
先打电话给程舒言，作为渠道部助理之一，他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他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快速下楼，不想在楼梯转角处和一个女孩儿迎面撞上，对方立足不稳竟然被撞倒在地，小腿直接撞在楼梯尖角，当时就疼得叫出声来。
徐墨凡赶紧上去搀扶，并不断道歉。女孩浑身湿淋淋的，看来外面的雨下大了。
等他看清那女孩的脸时，心里不自觉的一紧——这不是那个沐望舒吗？
但是看起来和照片里，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