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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赏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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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因想更衣,让府里的侍女引了去,明月正等着见空中雪大片大片的往下落,因两人出来时,侍女未曾跟来,手上虽有手炉,却未有斗篷可以挡雪。正在犹豫是要回去还是先等霁月时,听得月洞门那边竹林边有人说话,明月本无意听,却听是清风的声音,身不由已地挪了过去,听得一年老的声音说:“整日甩着这脸是给谁看?别人和你说话你也支支吾吾的……”似乎是陆相的声音,清风未等他说话,并打断说:“虚情假意,我并无话可说。”

只听见啪一声,似乎是拍手的声音,又像打在脸上的声音,明月吓了一跳。半晌,未听见有动静,明月偷偷看了一看,见清风背对着她,背着的手攥紧了拳头。正这时一片雪正落在明月脖颈,一阵冰凉,明月忙拂了拂,不想惊动了父子二人,都张皇看过来,紧张的局势瞬间化解。

陆相见是明月,脸上有些许挂不住,笑着说:“不知县主何时在此?我们竟未发觉。”

明月忙上前作了福,瞟眼看见清风脸上的巴掌印,他脸上阴沉可怕,明月笑着说:“陆伯伯,明月正在等霁月,才刚到这里。”明月的意思是她什么也没看见,听见。

陆相指指清风说:“既如此,让清风送你们回席上去。我那里还有事,就不能相送了。”说着就离开了。

明月见陆相离开,忙要问清风又怕他脸上过不去,见清风擦了擦嘴角,才看见他嘴角有血,忙拿出手绢,叠成一块,伸手去擦。清风微怔,却没有拒绝,只让她擦。

明月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可惜这石凳太湿了,不然坐一坐。”

清风略微想了想,脱下自己的氅衣,垫了让明月坐。明月不曾想他竟脱了氅衣给自己坐,心中略微一动,想了想坐了下去,将手炉放在了石桌上。清风则自己就这样做在湿凳上。明月见如此说:“那里都是湿的,如何坐得了。”

“行军打仗还没这样的也过来了”清风盯着明月,今日是一身淡紫色襦裙,发髻上的金步摇在轻轻晃动,肌肤在绯红的额钿下更显雪白。

正擦时,明月突然想起自己也遭受过这么一巴掌,那种受辱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今日被她见这,不知他恼了没有,偷眼看清风时,发现清风也盯着她看。

清风虽年纪稍长,却从未行男女之事,况明月又是他想方设法得其心意之人,见明月看他不觉耳上烧烫,不知所措起来。想他千军万马之中纵横从未有过害怕,今日却被这小女子弄得冬日里手心出汗,心中一时悸动。

正思正想时,一片竹叶飘落在清风靠近大腿根的衣裳上,明月见了不曾多想,就要伸手拂去。清风见此忙伸手截住她,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脸上早已羞红,只恨没有一个洞给她钻进去,忙挣脱开手,将手绢丢在他怀里说:“你自己擦。”说完就一溜烟跑得没有踪影。

清风见她跑得快,手炉也还在石桌上,氅衣上还留着她的温热,手绢上尽是她的余香。他低头想了想,轻轻一笑。

明月跑了过来,随手在一旁的树叶上抓了一把雪,擦在她烧红的脸蛋上。这时才想起走得急,竟忘了拿手炉,想返回拿又是不敢见清风,不拿又有些许冷。

正想着远远的见霁月过来说:“二姐姐哪里去了,叫妹妹好找。”

明月摸了摸脸上还未散去的红热,微微一笑说:“一时忘了路,手炉也弄丢了。”

霁月笑着说:“我陪姐姐回去找找。”

明月心虚巴不得不回去,忙拉住她说:“我转回去找了,不见,定是被侍女给捡了,又不知道是谁的,难找主人,只不过一个手炉,丢了就丢了,我们先回席上吧。”霁月听了未做多想,忙将自己的手炉递给明月,明月接了过来捂了捂又递还给她,二人说说笑笑到了席上去了。

明月到了席上坐下,就有一个相府的小丫头进来,将小手炉给她,王妃见了少不得要问,那小丫头十分机灵地说:“奴婢是在石桌上看见县主坐了坐就走了,见她并未拿手炉,拿了待要追上来还给县主,不想县主走得太快,奴婢竟没有追上,才来到席上还的。”明月忙道了谢,王妃则让人赏了那小丫头。

齐瑾从一旁过来,手里拿着墨色的斗篷,递给了明月,明月不知齐瑾什么意思,以为他又要捉弄,不敢接。齐瑾不耐烦的低声说:“清风让我给你的。”说着丢在明月脸上,边走边嘟囔:“我堂堂世子,倒给你们当丫鬟使了。”明月知道清风意思怕使丫鬟拿来别人一下子就猜出是怎么回事,所以才请了自己哥哥。

王妃没听见兄妹俩在说什么,只见齐瑾扔了斗篷在明月脸上,想教训却又觉得不妥,不得不忍了下来。

明月忙披了起来,以为会又大又有什么汗味,没想到却正合适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

宴席一直折腾到傍晚,晋王见几个孩子都是哈欠连连,领了他们回府。

一路上,雁儿和芙蓉都闷闷不乐,明月不知她们是怎么了,问了问。芙蓉先自责说:“县主的斗篷就在马车上,奴婢拿来了,不想县主却早已有了,可见奴婢们失职。”明月笑笑并不在意,转头却看见雁儿依旧在发呆,知道她并不是为了此事,却也因着芙蓉在旁也不多问。

夜晚入睡时,却见雁儿还是怔怔的,见芙蓉放下帘帐出去。忙将雁儿叫来跟前问,雁儿起初只红了脸未说,慢慢的被逼问紧了只得坦白说:“县主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去陆府上药遇到的那个小哥?”

明月假装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故意问:“你说的到底是谁?”雁儿着急了又说:“就是在门口,我们遇见他,他领我们进府那位。”明月点点头想起来了,又问:“这又怎么了?”

“我心悦他。”

明月似听了大新闻,哈哈大笑说:“怪不得上次你一直问陆都尉去不去,原来是这个。”雁儿听了只见明月嘲笑,上前就要哈她咯吱窝,却被她躲了,明月按着肚子笑说:“雁儿姐姐,我服了,我服了,别哈哈了。”雁儿只装作生气,身子扭一边去,许久不见动静,再看时明月已然睡着了,忙将她衾褥捂好,自己也和衣坐在脚踏上歪靠在榻边。

几日后大早,清风早早就来大理寺点卯,胥彧岩在他之后来到,胥少卿进门见了清风笑呵呵地说:“陆公子每日都到得好早。”清风并未答应他,只坐在案前看着案文。这几日来,清风除了第一日和他打了招呼,平时都是各自做事,他也习惯了清风的不语,只笑笑也坐了下来。

清风将整理好的案件文料都交给胥少卿,胥少卿笑着说:“今日幸得陛下派了公子来协助,不然不说案件,只怕胥某连家都难回。”

清风想起自己家门前也是有些牵连的官员家属来求情,只因父亲和晋王关系匪浅,所以才一概拒绝。

“平时也是如此?”

见清风难得和他聊,胥少卿忙说:“何止,说句不好听的,我能活多久全看他们心情。”说完感叹了一方,清风默默无声。

二人将案件做了了结,然后呈交给皇帝。

皇帝看了,将杨相贬到桂州做了刺史,大理寺臣判了流放。

晋王忙进宫觐见,皇帝本不想见他,让王勤焕打发了去,又想晋王楚王相争激烈,借此事必要敲打敲打,又让人传了楚王进宫。

二人见彼此都在,不知是为何事,请了安,见皇帝脸色不对,让坐也不敢。

晋王正要开口,皇帝盯着二人先开了口说:“朕听说晋王如今不满意朕的决断?”

晋王忙躬身拱手说:“父皇,儿臣不敢。”

“不敢?”不等他们回答,皇帝呵斥:“你们结党营私,买凶杀人。你们俩除了没在这皇位上坐着,怕没有什么不敢的。”

二人听了忙忙跪趴在地下,连连求饶,皇帝缓缓说:“你们的心思,所行之事,朕都一清二楚,别以为你们那点小聪明能瞒过谁。”他指着楚王说:“你,辖制下属不力,举荐之人竟是这样的。”他又指着晋王又说“你,今日来是想逼死你亲弟?”

两人听了忙说不是,连连告饶,冷汗直冒,都不敢动上一动。

见二人不敢动弹,皇帝歪靠下来,盯着他们。王勤焕见皇帝缓了下来,忙趁势端上茶来,皇帝喝了茶,又说:“起来吧。”二人颤颤巍巍的被一旁的太监扶了起来。

“去吧。”

二人如释重负,出了宫,自此楚王称病不肯上朝。晋王则低调了许多,本来想着待到腊月时再将赐婚之事提一提,现在少不得将明月的婚事往后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