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爱喝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上元之夜,花市灯如昼,此时大街小巷箫鼓喧腾,人影攒动,尽是赶着看游伎花车的百姓,前方百步之前偌大的花车如耄耋老人在人群中缓缓挪动。
赵苏依和朱宁琅两个人想近身去看看,但如今看来想要大步走都困难。只见足有十几丈高的花车中几个乐师手中的磬,筝,箫,笛,箜篌,筚簟,笙奏乐献艺,花车前后跟着十几人敲着鼓。
“那叫太平鼓,花车上面的那些是礼部找来的游伎,等会儿还会有乐伎献歌,这些都是京师最好的乐师和乐伎。”朱宁琅解释道。
赵苏依斜视了一眼问道:“这么大的车是怎么行走的?”
花车里面有很大的空间,里面有将近二十个人在推着车。再走一条街就到上元街了,在那里停一会儿,最后到西华门。
为何要中途停下呢?
因为叫上元街啊,那边是今晚花车出游集中的地方,也是看花车人最多的地方所以每年都会在那里开始今天晚上的重头戏,会有舞伎在上面跳霓裳舞。
你方才有跟高大人说了吗?
忘了。
赵苏依催促道:“赶紧去找他和周十渊,嘱咐他们的人看能不能先去上元街那边,眼下让花车游行取消和百姓回家是不可能的,只有先去找个高处搜寻凶手的踪迹,按照花车现在的速度过去估摸着还要半柱香。”
“还有一件事情,如果退而求其次,凶手扔出来的是躯干还好些,如果是一颗人头,那场面恐怕除了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来了,京师的五城兵马司那些人根本无法控制,到时候三司,六部可又得忙了”赵苏依将自己的顾虑说出。
“走吧,”朱宁琅将赵苏依拉至边上,暗示走屋顶。
其实她早就想走上面了,只是碍于今天穿的衣服有些束缚,不好施展,见他提出立马点头应允。
人潮中,一群便衣锦衣卫眼睛四处张望巡视,“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太被动了,今天晚上看花车的至少有上万人,根本无法搜寻啊,不如等会儿使个法子让花车停下,遣散百姓。”一旁的小旗烦躁的说道。
话说如此,可终究是个祸端,凶手不在这里也会找其他地方。这里是上元街,等会儿花车到此会停下,让其他兄弟务必盯紧,看到没有结群或者身上拿了包裹的可疑之人务必拿下。
“不对,”朱宁琅停住脚步。
怎么了?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或者想要制造民慌的人他会选择在人潮中站着吗?今晚出来的人都是看游伎花车的,在人潮中扔一物根本没有人会看,大家的目光都在车上。
赵苏依问道:“所以与其找人不如守着花车。可是问题我们怎么上得去花车呢?”
现在上去会显得突兀,等会儿上元街那边舞伎会在那上花车,就在那时上去。
多个人花车里面其他人难道看不出来吗?别到时候被当做扰民之人让凶手发现,弄不好此时这花车上已经在了,你不是说花车下面有二十人在推车吗?
朱宁琅突然意识到赵苏依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但是如何才能藏在车里呢?
今日京师城最好看的舞伎和乐伎都会参与花车游行,所以赵苏依猜到教司坊那位乐伎一定在,毕竟弹得一手好琵琶,到了上元街便请她帮忙。
来了,来了,花车停在了上元街口。舞伎着一身五色羽服,珠围翠绕,蝉纱薄饰,行了个万福。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不愧是全京师最好的舞伎,此时看热闹的百姓个个拍掌叫好。
赵苏依抬头发现不远处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那人冷冷的站在高处的楼顶,一袭黑衣无风自敛。提醒道朱宁琅道:“盯住他。”
不料花车上方悬挂着的荷花灯忽地掉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到舞伎,朱宁琅见状一跃飞起立马一手接住花灯,一手挽着舞伎的胳膊。
然,看着手中鼓一般大的花灯里面放了一颗睁眼的头颅,瞳孔瞬时放大一圈震惊,舞伎凑过来查看却被他手中端着的花灯吓得往边上退去,并吓得尖叫道:“人人头!”花车上的乐师慌乱下了花车,对着人群大喊。
忽而一支穿云箭射中朱宁琅手中的莲花灯,一时没反应过来连灯带着那颗头颅被抛向空中,赵苏依察觉事情不妙一跃而起欲想接住,不料又后方一支箭袭来阻挠。
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见观花车的人慌乱地往回挤动便知道出事了,其中有人惶急喊道:“前面死人了,血淋淋的头颅。”
高义知道是出事了,即刻吩咐周十渊赶紧疏散百姓并径向花车。
就在这一瞬仿佛听到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看着仓皇而逃的行人,甚至有倒地不起而被人踩着身体过去的,好在五城兵马司的人遣散及时。但此时赵苏依根本无暇顾及,只得低着头满地找那颗头颅。
赵苏依忽觉自己上方有个匆忙的身影,此人手上正提着那颗头颅,而后方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鼓手敲着太平鼓,其快速的鼓点,对应他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似那地府的白无常来索命一般。
本想追上去,结果那人将提在手上的头颅又扔回花车上,朱宁琅正好接住,瞬时那人消失不见。
赵苏依脱下披风,将其遮住,免得其他人再被吓到。
锦衣卫佥事府中高义在验尸房内踱步,道:“方才小旗禀报说礼部的人已经来了,好在礼部侍郎反应还算快,对外宣称方才只是加了一出外邦话本,说那头颅只是花灯做的太逼真了,有人看花了眼,这会儿花车已经到西华门了。”
想到方才发生的,朱宁琅心有余悸。
赵苏依将头颅和前面茶楼的四肢拼在一起,喃喃自语,“果然还差一个躯干。”
“我突然想到一个刑罚。”高义道。
朱宁琅问道:“什么?”
大卸八块,通常是将人杀死以后,把人的头,手脚剁下来,再把躯干剁成三块,高义解释道。
赵苏依蹙着眉道“两位大人,现在初步推断,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先砍去手足,然后等血流干致死。从死者的瞳孔和身体上的尸斑来看,死者二十出头,死于三四个时辰前,至于其身份还是得让周十渊的人去查下户籍和打听一下今日是否有人报失踪案。”
“前面我们碰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凶手?”朱宁琅顿了顿,接着说道:“下一次他会选择在哪里抛尸?”
赵苏依深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凶手的手段极其残酷,就说砍去手足的痛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看来这不是一般的杀人啊。”
另外,我在死者的后脑处有击上,是钝器所为。尸体的指甲缝里有一些墨汁,想必也是个读书人,或者喜欢书画的。而且从尸体创伤口看凶器应该是一把三至四寸的短斧,所以方才我们看到的那人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