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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任鹏飞乘火车来到哈尔滨。
春天的哈尔滨阳光明媚,天空如水洗一般光亮。
任鹏飞下了火车,搭了一辆马的,向北郊印刷厂奔去。
一进印刷厂,任鹏飞见门卫低着头,工人面目呆滞,还故意避开他,连招呼都不敢给他打。
什么情况?任鹏飞感觉气氛异样,形势不妙,正要转身离开。
忽然从背后窜出两个人,敏捷地将他的脖子箍住。
任鹏飞拼命挣扎,身后那个人用枪顶住他的腰,喊道:“不许动!”
另一个人迅速穿到任鹏飞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不许动!不然我就打死你!”
几个便衣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将任鹏飞绊倒,摁在地上,反剪双手,戴上了手铐。前面那个人给他罩上头套,推了他一把:“走!”
几个人将任鹏飞架上一辆小汽车,扭转方向,向城里开去。
任鹏飞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一个女声问:“你是任鹏飞?”
任鹏飞说:“什么任鹏飞?我叫马列!你们抓错人了。”
女的说:“哼,你是不是任鹏飞?到地方就知道了。”
司机用日语问:“把这人拉到哪里?”
女的用日语答:“武藤机关。”
任鹏飞才发觉,自己被日本特务抓住了。
到了哈尔滨“武藤机关”,任鹏飞被拖入一间地下室。
女的揭开他的头罩,问身边的人:“是他吗?”
李经理仔细看了一眼,点头说:“云子大尉,就是他。”
南造云子得意地说:“哼,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任鹏飞这才发现,是李经理出卖了他。他向李经理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狗叛徒!”
李经理抹了把脸,气急败坏地说:“他就是《东北早报》的主编任鹏飞,他是哈尔滨的共产党人!”
任鹏飞瞪了李经理一眼,骂道:“叛徒!汉奸!败类!”
南造云子摆了一下头:“你先下去!”
李经理掏出手绢擦了一把脸,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南造云子问:“任鹏飞,你把问题都交代清楚了,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赏金,礼送你回家。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哼哼-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嬉皮笑脸地问:“这个买卖划算吧?”
任鹏飞把头一扭,说:“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问题?我不懂,你们让我交代什么?”
哼哼,南造云子瞪了他一眼,嗤之以鼻说:“任鹏飞,你别给我装蒜了,我们已经盯了你很久了。你不仅是共产党人,还是共产党的头目。”停顿了一会:“我问你,你们共产党的机关在哪?同党是谁?另外,你参与了郭松龄叛乱,组织反日大游行,还在《东北早报》发布反日言论。哪个《满蒙五路条约》和《日张密约》是怎么来的?你必须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任鹏飞听了一会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一个教师,业余时间编辑《东北早报》,挣个外快而已。因为东北人对反日言论特别感兴趣,所以我才转载了一些反日内容,都是为了促销报纸。报纸上刊载的条约影印件,那是我从郭松龄的逃兵手里花钱买来的。”沉吟了一会又说:“你们别给我扣帽子,那是折杀我呀,要我的命啊!”
南造云子终于忍不住了,骂道:“八嘎,我没有时间听你说废话!”命令手下说:“拉去刑讯室,大刑侍候!”
几个宪兵把任鹏飞押到刑讯室,把他吊起来,一顿毒打。
可任鹏飞来来回回,不断重复原先说那些话。
日本宪兵用尽各种酷刑,都没有从任鹏飞嘴里得到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南造云子打电话请示土肥原贤二:“报告大佐阁下,任鹏飞胡搅蛮缠,拒不招供,怎么办?”
土肥原贤二说:“你们把任鹏飞押回奉天特高课,别在武藤机关给我丢人现眼!”
南造云子赶忙答应:“是!”
夜晚,奉天基督教青年会歌舞厅,流光溢彩,歌舞升平。
苏友文穿着旗袍,走进歌舞厅,在吧台要了一杯酒,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
刚一落座,阎翰林端着果盘走过来,问:“小姐,点点什么小吃?”
苏友文偷窥了一圈说:“要一份开心果。”
阎翰林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装果盘。
苏友文悄声说:“红桃k在哈尔滨被日本特务秘密逮捕了。”
阎翰林问:“关在哪了?”
苏友文说:“关在奉天特高课。”
阎翰林说:“我负责营救红桃k,你负责通知其他人转移。”
苏友文说:“好,我们分头行动。”
当天夜里,日本侦缉队冲进了奉天基督教青年会。
楼下,一个黑影摁响了电铃。
阎翰林听到铃声,放下杯盘,旋即朝后门逃遁。
南造云子听到铃声,立令:“你们去哪,其他人跟我来,分头搜查!”
侦缉队分头行动,逐个房间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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