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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羞红了脸,他也耳廓热了起来,半握着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暗自懊悔,她无情多情又关自己何事,转身出了月门来。
秦媔倒是习惯他温和,也习惯他会莫名的阴冷,见他出去,又会进堂屋小坐。沁香见她无聊,忙回去寻了一本书给她打发时光。
等夜了,各处掌灯,王太妃才从寝室中过来,笑道:“饿了没有?都怪我睡得太久,你们也不叫叫我,倒叫媔儿好等。”
青芜笑而不语,秦媔却温婉笑着:“王太妃身体好才会睡得好,媔儿等多久都成。”
王太妃喜她乖巧,以前一口一个母亲,真的像有了女儿一般,若不是顾及着周家只他一个儿子,自己便丢了他和儿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去。
说完,便让侍女捧了膳食进来,用了膳,又陪着王太妃说了几句话才出来回自己的禅房。
王太妃瞧着人走远,问青芜:“你瞧着怎么样?”
“您去歇息以后王小娘子送了王爷出来,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太远了奴婢听不清。”
王太妃叹气道:“我这儿子我是清楚不过的,面热心冷,表面上和和气气,对谁都温和谦让。你瞧瞧他对媔儿就知道了。我知道他心中也欢喜媔儿,也不知道他和太子怎么就闹僵成这样,说送回就送回。”
青芜闻言沉默,转而又道:“王爷这样也好,没有儿女情长的牵绊,不然他家明面上将女儿嫁给王爷,却投诚太子,实在阴险。”
“这事我后来知道真是替媔儿捏了把汗,生怕他一时愤慨,拿媔儿出气。不过我后面想想他不至于拿女子出气。”
两人说完,室内静悄悄的下去,王太妃感叹一声,直叹有缘无分。
一时招呼着王太妃睡下。
翌日,周时勋难得来得早,王太妃才梳洗,便听见他在门外请安的声音,便叫他候着。她和青芜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这个人,以为别人看不出他那点心思,”随后跟身旁的人道:“你去将秦家小娘子请来一起用早膳。”
那侍女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脸上表情讪讪的。
青芜望着她问:“怎么了?小娘子不来么?”
那侍女忙摇头道:“不是,是听说小娘子天还未亮便上山看日出去了,还只带了一个丫鬟。”
周时勋在门外听得明白,转身便走了。
这白云寺是建在半山腰,周时勋寻了一个小沙弥问明白,这禅房后面有一条不大不小的路,是在这里生活的几辈僧人修建的,直达山顶。
但是这白云山树深林密,经常被云雾笼罩,熟悉的还好,不熟的人晕头转向。虽不至于迷路,但是也是让人恐惧。
周时勋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大了些,这样的密林难免会有些小东小西,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倒吓得临风紧张得巴不得躲在他身后。
太监虽算不得男子,但也比女子胆子大些,临风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小娘子了,还只带了一个丫鬟。
“啊”
才想便听见一声尖叫,周时勋更是加快步子,没走几步,越过树后,看见一处一丈长短的石板上坐着两人,不是秦媔主仆是谁。
见周时勋来,沁香哭着上前,“王爷,快看看小姐,外面从上面下来,没看见这里有蛇,小姐踩了它,被咬了。”
他奔到秦媔旁,见她眉间蹙着,樱唇被她咬得微微发白,娇喘微微。山中寒冷,她额头却早有香汗渗出。
“咬到哪里了?”
秦媔伸出脚,只见纯白的罗袜上沾着几点才晕开的鲜血,她们还未及看伤口周时勋到了跟前。
她声音带着点哭腔,实在是太疼了,“冬日的蛇不是冬眠么?怎么会出来。”
山里的事谁能说得准,他薄唇轻抿,问了一下蛇的样子,秦媔将样子形容得很贴切。
伸出手要解她的罗袜,又想起两人不是夫妻了,抬眸问:“我要脱了你的袜子看看伤口。”
也是在没有更好办法了,点点头表示同意,见他在解着,忙将头偏过去,露出一段香颈,耳坠轻轻打在上面,摇曳生姿。
他不及多想,将她鞋子脱了,袜子解了,一只玉足,像一只小白兔一般托在他的掌心,小巧可观。
只见脚踝上的小腿上有一对牙印,还在不停的冒着血,他沉吟,从怀中掏出一把才有他巴掌大的小匕首。
秦媔看见他拿出来匕首,知道他要划开伤口,有些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住他袍角的手拽得更紧了。
他温言:“只是轻轻一刺,挤出淤血。那蛇也不是什么毒蛇,不用担心。”
秦媔听闻,才松了口气。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又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将淤血挤了出来,弄好了又将她鞋袜穿好。此去下山还有好远的距离,他只得用背。
本来临风说他来背,硬是被王爷狠狠的瞪了一眼。
秦媔本来想说临风是太监,力气也大些,他来背没什么问题。可是看见临风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家王爷,周时勋又弯着腰,背对着自己等了好久,只得爬上他的背去。
“有劳王爷。”
她呼出的气像暖暖的春风,一下撞到他心中。
“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媔想猜他是来找她的,但是未免有自作多情的嫌疑,只得这么问。
周时勋一步稳似一步的走下阶梯,不见半点气喘,“母亲叫人去请你和她用早膳,却听人说你只带了一个侍女上山来,我正好在,便叫我来了。”
临风在后面听自家主子撒谎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不由撇撇嘴。
而秦媔则是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不是这样是什么,当初毫不犹豫的送还本家,能期待什么?
下来的路好走,他一直将人背进了禅房才放下,又叫人请了大夫来看,开了方子熬药,看着她喝完药睡下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