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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一向好客,即使这次匈奴极有可能发动战争踏平边境甚至直入中原,但是皇上依旧没有怠慢,歌舞升平佳肴美酒样样不缺。
朝廷上下目前一片和平,只是大部分人都心怀鬼胎,一旦有个机会出现就会像群蚁一样一拥而上,瞬间蛀空所有河山,只为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
秦松以政客的身份坐在魏忠的身旁,自己的好搭档云鹤不知道跟着云将军去了哪里,扫了一眼到场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秦松对这种歌舞向来没有任何兴趣,抬头看着正欣赏歌舞的皇帝,暗地戳了下正喝酒喝得开心的魏忠:“等会谈判陛下来吗?”
“当然不,现在朝廷上下的要事都是云将军管,陛下年纪尚轻,按照先皇的命令来说还要半年才能亲自从政。”
“是吗……”秦松眯起了眼,正准备移开视线,突然跟皇上的目光对上,双方都有点愣神。
秦松赶紧低头喝了口茶装出一副正在看表演的样子,刚好舞蹈到了最高潮,欢呼声和赞美声此起彼伏,秦松也跟着一起欢呼,余光偷偷看了眼皇上——幸好他没有再对自己有所想法,仍然在关心看表演。
“去查一下那个人,宴会结束朕要知道他到底是谁。”皇上本来也在发呆,歌舞表演看的多了就格外无聊,刚准备换个姿势却发现秦松正在看着自己。
虽然脸完全不认识,但是眼神还是引起了自己不好的回忆。秦松马上就将头扭了回去,皇上再好奇也看不出来什么,只好作罢。
“吓死人了……”秦松叹了口气,歌舞已经逐渐步入尾声,群臣也喝得快不省人事。
毕竟大家都不担心这事——云将军作为护国将军,谈判一事也用不上文官。随着铜锣的敲响,歌姬唱完最后一个语调,全场包括匈奴的使者都赞叹连连,歌舞到此结束。
“走吧,该干正事了。”魏忠等到皇上先离开后才站起身来往外走,秦松看着散漫的大臣摇了摇头,跟着魏忠离开了清议堂。“你们这些大臣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们都这样,天天自诩姜还是老的辣,事实上早就跟害虫一样了。现在基本上都是云将军在打理,如果真的要他们来……估计会更糟。”
……
“父亲,宴会已经结束了,他们还不来吗?”云鹤用手随意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收起长枪对着云将军问道。
父子二人并没有去凑宴会的热闹,而是在将军府做好谈判的准备,毕竟这次和匈奴的谈判关系到诸多事宜,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稍安勿躁。”云将军叫来下人再去检查几次谈判的物品,自己则带着云鹤到大门旁慢慢等候。不一会秦松和魏忠就先后出现在了门口。
“他们快来了。”云将军冲魏忠点点头,魏忠心领神会,赶紧带着秦松进门做好准备。
秦松策马时和云将军对视了几眼,明显地看到云将军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但是马上又归于平静。
秦松心里疑惑,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自己和云将军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临近酉时宴会才结束,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开春太阳下山的早,傍晚就给长安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彩霞。
随着下人的大声通报,匈奴使者和一位蒙着面的随从驾着马出现在将军府的门前,云将军上前一步做了个揖礼,匈奴使者也下马回敬。
酉时钟声敲响,掩去歌舞淫靡的宴会,夕阳也彻底隐匿在群山之中。秦松最后看了眼逐渐消散的晚霞,也跟着进入了谈判用的房间。
天边归巢的鸟儿发出一声啼鸣,事关长安命运的谈判现在正式开始。
“二位远道而来,刚才的宴会还算满意吗?”云将军其实对宴会很放心,皇上虽然不能从政,但准备这些消遣的事物还是很在行的。
“中原宴会肯定比我们的要好,将军是聪明人,应该也知道如果想要用宴会来打消我们进攻中原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
“匈奴王子说笑了,宴会本来就是为二位接风洗尘,真正的结果还得看现在。”云将军举起了杯子里的烈酒。
“王子好久不见,我记得上次见还是单于要夜袭边境,结果被三军打了个损失惨重,最后还得用您来做俘虏才结束这场战争。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几个春秋不见,王子已经从当时的小孩长大成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云将军也说笑了,每个人都会成长的,我也已经不是当时能被你们随意俘虏的幼子了。”
秦松看着匈奴王子抓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又和一向谈话必神游的云鹤对视了几眼,感慨这王子也是真能忍,明明都快气死了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那王子的意思是,这场仗不得不打了是吗?”云将军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你们屠杀了“长生天”的孩子,两日之后王的盛怒降临,你们这群懒散的羊要怎么对付我们草原的狼?倒不如早点打开句注塞,王还能手下留情,留你们一命。”
匈奴王子这番狂妄的话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跟着他一起来的随从脸色都不太好看。
云将军笑了笑,“王子这话未免说的太大了,既然一心想要打仗,那为什么还要谈判呢?除非……战争并不是单于的意思,而是王子您自作主张……。”
“王子,您这样就不好了。”匈奴王子还准备开口突然被一旁的随从打断,秦松等人发现咄咄逼人的王子居然不敢对这蒙着面的人有一丝不敬,若非这随从的地位比王子还高?
秦松感觉这语气有一点熟悉……正猜着那随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云鹤也愣了神,这不就是那天在房顶上偷听的女人吗?
“王子年轻出言不逊,还望各位见谅。我是“长生天”的化身,是萨满教的女萨满。”
女萨满朝在座的各位点了点头,在看向秦松时并没有做多余的停留,秦松却觉得这位女萨满好像知道自己戴着面具。
“将军不必为了王子的话感到愤怒,我和王子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带“长生天”的孩子回到草原去,其次是讨个说法和解决的办法。不过如果不能让我和王子觉得方法有效,两日之后王将亲自带着铁骑踏平句注塞直逼中原。你们屠杀的行为引起“长生天”的震怒,上次来我也已经说过了。”
女萨满平静地说完,云将军点点头,看着这两人也还算年轻,难道匈奴内部也换了许多人吗?
““长生天”的化身果然胆识过人,不被野心左右。”说完看了眼秦松,“军师觉得呢?”
“?!”魏忠和云鹤没想到云将军是用这种办法将问题扔给秦松,就连秦松自己也没想到。
秦松看了眼云将军,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从容不迫地接过话题,“我是云将军的军师。刚才您也说了,如果能解决就不发动战争,那您是怎么想的呢?”
女萨满看了眼王子又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我要你们让出两座城池给“长生天”的孩子举行葬礼,并献出黄金千两、牛羊、丝绸等物品来祈求王的怒火平息。”
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云鹤差点捏碎了陶制的酒杯,魏忠也摇摇头,云将军不动声色地看向依旧淡定自如的秦松。
匈奴王子没想到女萨满会是这种想法,琥珀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让女萨满来处理比较稳妥。
“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秦松对着女萨满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圈出了边境的两座城池。
“有什么不妥的吗?”
女萨满平静地看向秦松,秦松也礼貌地看了回去。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大家都在等着秦松的回答。
魏忠在心里不由得为秦松捏了把汗,这女萨满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子,这可怎么办?
“当然。”秦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指在刚才圈出的两座城池内画了个叉,“我们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