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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萨满上下打量着秦松，虽然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的脸换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但是从行为举止、眼神等还是能看出来他就是当时询问自己的人。
“那就开打，“长生天”的子民不可能输给中原的羔羊。”匈奴王子冷哼一声，女萨满选择不说话，在场的人都在等待秦松的答复。
“后面的要求可以考虑，城池我们绝对不可能放手。”秦松看了眼匈奴王子，“长生天”的子民都要回到故乡才能埋葬，您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
女萨满点点头，“我们此次就是来接他们回家的。”
“那为什么还要我们的城池呢？难道说“长生天”的孩子，家乡已经不是草原了吗？”
秦松咄咄逼人，“还是说这其实是单于的命令，“长生天”的化身却要抵抗“长生天”的权威将子民的灵魂葬在异国，这就是您的做法？”
匈奴王子和女萨满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长生天”会理解的。”
“荒唐。您自诩是“长生天”的化身，此时却拿子民的灵魂作为借口对“长生天”说谎，如果这就是您的做法，未免太不敬了。若是让“长生天”知道，您又该怎么办呢？”
“这……”匈奴王子看着女萨满，本来淡定自如的她此刻被秦松击破了心理防线。
“长生天”的化身居然被扣上了对“长生天”不敬的大罪。这要是传回草原，自己该怎么在匈奴里立足？怎么在萨满教里继续下去？
“我们可以退一步。”秦松开口，女萨满抬起了头，魏忠云鹤等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到秦松身上。
“陛下爱民恤物，允许您在善信村里举行葬礼。若您觉得不妥，那请您在两日之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处理信徒们六百多具的遗体。这么多人如果没有送魂，萨满您今后的威信和地位，怕是要摇摇欲坠了。”
“城池确实是王的命令。”女萨满缓缓开口，但随即又归于平静。秦松看出女萨满已经放弃要城池的想法，转头看向一脸愤怒的匈奴王子，“王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算不是给“长生天”的子民找个归宿，这两座城池我们也势在必得。”匈奴王子振振有词。“打仗我们匈奴从来不会害怕你们这些中原人。”
“城池我们不可能放手，如果真的要打，我们随时奉陪。”
秦松嗤笑，“您身处草原，且开春气候寒冷，粮草等东西估计支撑不了多久吧。中原正如你们所说的较为软弱，但是粮食的储备和将士的士气，是你们匈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而且匈奴也不算人少，派出来的居然是一位女萨满和您……”
“你想说什么？”
“居然派出的是两位年轻人，而且两位明显经验不足……这不符合单于的作风。在下斗胆猜测，是不是匈奴王室和贵族也发生了政变呢？或许这两座城池不是王的命令，而是王子您想在政变中立足的条件，萨满您稳坐“长生天”化身这个位置的证据呢？”
女萨满摇头叹了口气，匈奴王子也不再出声，因为秦松这一句质问打破了中原被动的局面，他们没有理由可以再僵持下去。
云将军满意地点点头。本来以为秦松会从打仗的伤亡等为突破口来进行谈判，没想到却是先以宗教信仰为由，一步一步瓦解女萨满的心理防线，再通过猜测来堵住匈奴王子的嘴。
这种抓住敌人的致命处再使劲捅刀子的行为太过可怕，云将军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秦松，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和那些羔羊非常不一样。”匈奴王子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刚才那番话精准的戳破了两人的心思，“你很让我们刮目相看。”
“运气大于实力而已，王子谬赞了。”秦松笑了笑，“王子觉得还有谈判的必要吗？萨满您呢？”
“您不信萨满教是我们的损失。”女萨满和匈奴王子点点头，“没有必要了。但是此次伤亡过多，当年皇上答应的要保护好“长生天”的子民的承诺没有做到，我们说的第二个条件还请中原成全。”
“略知皮毛，谈不上损失。”秦松看向一直看热闹的云将军，“将军觉得第二条条件如何？”
“改为黄金数量牛羊数匹。中原可以开放少数边城让匈奴来进行互换物品，但是如果一旦让中原发现你们有其他的心思，哪怕你们是再凶残的“狼”，我们的铁骑也会将你们踏平。”
云鹤听到这话用手肘顶了顶魏忠：“这话是不是刚才匈奴王子说的？风水轮流转啊？”
“是吧。”魏忠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官位是保住了。这几天一直担惊受怕，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以。是我们小看了你们。等到葬礼结束，带上足够的东西我们就离开，但是也希望将军不要食言，不开放边城的市场。”
“我会让其余部门安排送葬和交易的事宜，这两天就先请二位在将军府小住几日。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去皇宫了。”
云将军交代完下人后给魏忠使了个眼色，魏忠心领神会，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匈奴王子也是按耐不住的性子，知道云鹤是云将军的孩子后两个武痴拿着武具就去了院子，房间里只剩下女萨满和秦松两个人。
“你是那天生病的男人，对吗？”秦松挑眉，“是我，我叫秦松。”
“为什么你的脸变了？这是中原人的手段吗？”女萨满看着秦松的脸满是不解，“算是吧。”秦松扯了扯自己的面具，但是面具居然没有要脱落的意思，牢牢地吸在了自己脸上。
女萨满叹了口气。秦松托腮看着下人在屋内忙忙碌碌，不一会就有饭菜的香味传来，虽然宴会上已经吃了一点不饿，但是寒冷的天气里吃上一口热菜是最好不过的。
这次谈判结束估计又要重新开始着手【鼠】的案件了，不知道在这阴谋诡计里，自己还能有几顿安心的晚饭呢？
秦松想得正出神，女萨满却突然开口，“秦松。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们跟中原谈条件？”
“阻止？算不上，我只是按着云将军的命令做事而已。”秦松摇摇头，“就算我不跟你们谈判他也会的，他毕竟是历经两朝的将军，是非轻重他都明白的。”
“你们中原人的心机真重。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屠杀萨满教的信徒。”
秦松叫下人撤掉烈酒，换上了自己喜欢喝的春茶，“最近中原出了点状况，而且善信村已经建了很久了，皇上没有突然除掉他们的理由。这次屠杀另有其人，不出意外也和匈奴有关系。”
女萨满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苦涩的茶味让她皱眉，“你是说一位叫张顺的人吗？”
“对。他和这次的爆炸有点关系。他是你们的人吗？”
线索来的太突然，秦松放下茶杯，下人识趣地满上茶水后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间的门。
“不是，他是匈奴的败笔，是不能容忍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