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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瑝说是南巡一个月，却是多了十天才回来。
他回来的这天早上，宇文琮把我拉起来，硬要带我去迎接宇文瑝。
“沈姐姐。”他求我道，“去吧。大哥会很高兴的。”
永徽九年的十一月，天气极寒，我用一件大氅把我紧紧裹住。
宇文琮给我买了馄饨，我二人便在街边吃了起来。
城里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原来是城外的佃农烧炭来城里卖了。
“这该是能卖不少钱。”宇文琮笑道。
不多久穿着骑装的宇文瑝便骑着马带着大军和一众陪同南巡的官员回到长安了。
皇后陆庭羽迎接，我穿得极素，躲在宇文琮的身后。
但是宇文瑝还是一眼看见了我。
“沈筝。”他灿烂地笑着，叫着我的名字。
我不安地看了一眼陆庭羽，她立刻知会找话题吸引了宇文瑝的注意。
我长吁一气。
宇文瑝说回来后有重要事情要同我说，我一直等着他的重要事情，等他说完我也就可以消失了。
他不说我还不能走，我不能害了宇文琮。
而且，宇文琮要是同我一起走就更好了。
但是宇文瑝却极其得忙，越发连半夜敲我房门的时间都没有了。
宇文瑝回来的第三天，宇文琪举办了一场射箭比赛。
宇文瑝为显兄弟情深也是忙里抽空去参加了。
我这些日子嗜睡，又怕冷，便缩在大氅里。
宇文瑝不喜欢我靠在宇文琮的身上，陆庭羽便把我安排在了她妹妹陆庭霄的身边。
宇文瑝也名正言顺地和两个兄弟坐在了一起。
骑手一个个入场，我却又有些累了，靠在了陆庭霄的身上。
冬日的太阳当空照着，模糊中一支利箭射中了靶心，众人起身叫好。
我却看向了射箭的人。
他皮肤黝黑，双目深陷。他没有徜徉在周身的赞美欢呼声里，却是长叹一气，眼神坚定，拉弓搭箭；然后立刻转过了身，松手。
箭朝着我们射来。
不，是向宇文瑝射来。
“宇文瑝！”
我惊慌失措地喊道。
宇文瑝被我叫了一声，立刻发现了，站起身躲闪；宇文琮也立刻扑向了宇文瑝，二人躲过了箭。
校场立刻乱了，射箭之人也被上场的禁卫军抓了起来。
“你关心我？”
一个时辰后，大明宫。
宇文瑝让太医看过，包扎了擦伤的手臂后，饶有兴致地问我。
“我只是觉得你罪不至死。”
奇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要喊那一句；没有我那一句，宇文瑝会死吗？
“那我有什么罪？”
我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他受伤了，心情却意外得好。
这时魏守光来了，魏守光是统领陆家军的人，算是宇文瑝的心腹。
宇文瑝立刻带着宇文琮出去谈事，而宇文琪，他跪在了大明宫前。
射箭比赛是他发起的，射箭的人又是他安排的战俘和逃兵，自然他难逃关系。
这下殿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陆庭羽。
“万贵妃？”我从陆庭羽的嘴里听说了猜测，重复道。
“是万贵太妃。”
“宇文瑝已经登基了，她还不死心？”我问道。
“宇文瑝是弑君杀父。”陆庭羽收整着药箱，轻声说道，语罢又嘱托侍女把药箱好生收着，以防元婴需要。
对。
弑君杀父，这条罪，宇文瑝永远都洗不白。
万贵太妃想要宇文琪登基，这就是一个最能利用的点。
“你看他心里只有你。”陆庭羽忽然忧伤了起来，向我说道，“多好呀。”
“陆姐姐。”我问道，“我若为妃，你会高兴吗？”
“至少，宇文瑝会高兴。”陆庭羽想了想，苦笑道。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而且，他心里有我，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因为…”陆庭羽的思绪飘到了无限远的远方，她轻声说道，“我心里也有愧。”
“罢了罢了，不说了。”陆庭羽一句罢了结束了我没有提出的问题。
“若没事我便等着宇文琮，要回去了。”我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