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伍章依然当听不懂郭韬的话,胡乱说倭语。郭韬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心里也觉得很无力。对方听不懂人话,就算他把十八般刑具都上一遍,又有什么用?
王言卿在铁窗后看着,忽然说:“对他说一句粗话试试,日常点的。”
陆珩沉默片刻,脑中飞快想合适记的粗话。在王言卿面前,肯定不能说太粗俗的,但又要有效地刺激到对方。陆珩想了想,叫人过来,低声交代了一句。
郭韬听完同伴附耳传话,心想都督的要求越来越离谱了,要求他文雅说脏话,还要自然而然随性而至,不能被人看出刻意。郭韬觉得他再在都督身边跟几年,都能去戏班子唱戏了。
他一边腹诽,一边走到刑架边,作势将刑具挂回去,随口骂了句:“狗娘养的小杂碎。”
王言卿在铁窗后,看到了伍章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不屑。王言卿确定了,笃然道:“他在装,他听得懂汉话。”
王言卿故意让里面人表现出审讯受挫、只能结束刑讯的态度,伍章看到审问结束,精神会放松,这时候听到一句日常粗话,他的微表情就会泄露他的心绪。一个语言不通的人,能听懂脏话吗?
陆珩在暗室中轻笑一声,温温柔柔送王言卿回去:“卿卿,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你了。你先回去等我。”
王言卿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裹紧衣服走了。她走出酒窖后,客栈里的热闹扑面而来,食客大声谈笑,歌姬抱着琵琶在台上助兴,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和刚才阴冷血腥的地牢仿佛两个世界。侍卫见王言卿停下,低声提醒道:“夫人,这边请。”
王言卿收敛起心绪,压紧帷帽,朝楼上走去。
审讯室里,陆珩指间转着一柄尖薄的小刀,不紧不慢在伍章面前踱步:“是大明人,却装作听不懂汉话。怎么,这么想当倭人吗?”
伍章也不知道怎么会被这群人看出破绽,他的倭语说得明明十分流利,连东瀛浪人都听不出来。他最开始还想说倭语伪装,但这些人像笃定了一般,毫不留情往他身上招呼。而这个男人出来后,挑了柄看起来很无害的小刀,可是下刀时却十分阴毒,刀刀往最痛的地方割,伍章很快受不了了,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承不承认都没有区别,因为,这群人已经认定了。他再嘴硬,只能是徒受皮肉之苦。
陆珩把玩着小刀靠近,伍章无形绷紧了身体。陆珩对他笑了笑,忽然握着刀朝他手心刺来。伍章用力闭住眼睛,准备好开始新一轮的痛苦。然而预想中的疼却久久未至,他睁开眼,发现陆珩只是把刀钉到他的指缝里,刀背紧贴着他的指根,再差一点就能刺穿他的皮肉。
伍章心脏乍紧乍松,气息都粗重起来。陆珩单手握着刀柄,冷冷盯着伍章的眼睛,问:“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苏州的?”
伍章不答,陆珩不着急,慢悠悠抛出下一个问题:“船上的火铳,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伍章惊恐地瞪大眼,他努力控制表情,还是被陆珩看了个正着。陆珩轻笑一声,直起身道:“你们无法无天久了,怕不是忘了,阎王爷到了锦衣卫刀下都得弯腰。先前几万朝廷军打不过你们,那是不想打,但现在,你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我能活捉你,就能活捉你们大当家。说吧,内应是谁。你自己说还能求个痛快,要是别人说出来,你的罪名就不只是触犯海禁了。”
伍章脸上表情激烈变幻,依然咬着牙,不肯开口。他在赌,如果陆珩真抓住了大哥,没必要来逼问他。陆珩这么着急得知内应,反而说明大哥没落到他们手里。
只要他坚持住,大哥就不会有危险。他要是松口,金台岛才是真的毁了。
陆珩看到伍章的表情,遗憾地叹了声,说道:“我好心给你机会,你却不识抬举。不说是吧,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已经拿到了内应名单。锦衣卫向来是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我按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杀掉,还怕逮不出你们吗?”
陆珩从地牢出来,刚换的衣服,眨眼又染上一身血腥味。属下快步跟记到陆珩身后,压低声音禀报道:“都督,查出来了,今日缴获那批火铳被他们当地人称为鸟铳,据说可以击中天上飞鸟,故得此名。这些鸟铳原型是火铳,佛郎机人将大明火铳带回西洋,改进后又带回东海、南海。被佛郎机人改装后的鸟铳体型小,可以单手持枪,杀伤力更强,一来就赢得了倭寇和海盗的追捧。佛郎机人靠鸟铳和海盗换丝绸茶叶、黄金白银,回去后,又会带回来更多鸟铳。所有人都想要鸟铳,所以去年朱纨杀了佛郎机人,反弹才那么大。”
陆珩微微眯眼,眸光中意味不明:“这样看来,倭寇和海盗不足为患,这群佛郎机人却需要格外注意。必须端了他们的交易地点,要不然,哪怕全歼倭寇,有武器支持,沿海迟早还会滋生另一波祸患。”
属下连道都督英明。陆珩懒得搭理这些奉承话,属下只负责听命,具体如何制定战术、引蛇出洞,还得靠他自己想。
这个客栈原本有客人在,今日陆陆续续清场了,内外都是锦衣卫。陆珩不用顾忌明面上的身份,直接推门进王言卿的房间。王言卿已解衣散发,看到他,起身道:“你回来了。”
王言卿走过来,陆珩却后退一步,说:“稍等,我刚从地牢回来,身上不干净。”
陆珩所谓的不干净,肯定不会指灰尘等物了。王言卿依然走向他,说:“我刚和厨房要了水,你受了伤不方便,我帮你擦洗一下。”
陆珩看向后方浴桶:“那你……”
“我已经洗过了。”
陆珩陷入纠结中,他大概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痛苦的抉择,他当然是想答应的,但如果答应,他胳膊上还有伤……
陆珩再一次在心里辱骂内应和倭寇,要不是他们,他哪用经受只能看不能吃的煎熬。最终陆珩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陆珩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沐浴期间,陆珩几次借机动手动脚,都被王言卿以“你还有伤”为名推回去了。他满心郁卒,等换好衣服、两人上床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主动握上夫人纤细的腰,暗示道:“卿卿……”
王言卿不为所动,一脸严肃道:“你还有伤。”
陆珩现在听到这句话都快应激了,他不肯放手,坚持看着她道:“办法总比问题多。”
王言卿柳眉微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这种事?”
这种话男人可听不得,陆珩立刻去解王言卿的腰带:“我怎么样,卿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言卿按他的手,然而她越用力,陆珩就越有用强的意思。王言卿简直都服了,她怕他把伤口崩裂,只能放松力道,警告地瞪着他:“小心伤!”
如果用传统的姿势,实在很难不牵扯到手臂。陆珩想了想,别有深意道:“如果卿卿心疼我的伤,倒还有一个办法。”
王言卿凉凉说道:“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安生睡觉。”
陆珩选择性失聪,就和没听到一般说:“早就听说女子在上可以更深,正好趁这次验证一下。卿卿,过来,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抽30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