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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大喝，李琬又吓得腿软忙下跪请罪，“陛下，这件事不弄明白，奴婢死不瞑目！况且奴婢外出并没有暴露身份，那些人也不知道”
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皇帝都听不见。
她明白皇帝是怕她搞得人尽皆知，他不得不将人纳入后宫，给她一个名分，最后和花琳琅彻底没戏。
整个人犹如泄了气一般瘫坐着，她现在真正了解什么叫进退两难了。
萧赫彦瞥了她一眼，“李琬，你跟过朕，这是改变不了的事，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朕也就此不再追究，你要是还不知好歹，揪着不放，别怪朕不顾那点情谊！”
“你身子给了朕，为了琳琅朕不想将你放在后宫，这点是委屈了你。但你最好也给朕洁身自好！和内侍拉拉扯扯的也就罢了，竟敢和南瑾眉来眼去。”
反剪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捏紧拳头，这些话说出来，他竟有些局促，那种感觉让他喉咙发涩。
李琬颇有些诧异，这人不喜欢她，也不想给她名分，却生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但此时不是攀扯这件事的时候，她抿唇道：“奴婢会遵循陛下所说的，也没和南大人眉来眼去的。只是陛下，这种药店在江源府开了那么多年，这里的姑娘不知道被害了多少！陛下，南大人是个好官，他是想怎么救这些人！”
萧赫彦在圈椅上坐下，来了这么些日子，他对这位南瑾有几分了解，在十几位官员中相貌有些出挑，只是不会像那些官场中的油条，马屁功夫了得。
“那个赖掌柜让秦陌南带锦衣卫查封了就好，至于其他的，你们手上没证据，想怎么查？”
李琬听皇帝是有心要帮他们，一时有些激动，“那有什么，叫夏一锦将那个册子拿出来就行了。”
萧赫彦被她气笑了，这人也太天真了，“册子拿出来然后呢？这件事说来说去只是宫中的人被蒙在鼓里，到最后你不怕得罪这些人？”
李琬歪起头看他，真诚的发问：“陛下怕吗？”
见他眉头宁成一个结，眼神中带有几分探究的意味，她才喃喃，“是啊！陛下哪里有怕的人？这些人别怕你就好！”
她暗暗瞥了他一眼，说来说去这些宦官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扳倒他们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她那种怪异又掺杂怨怼的眼神皇帝自然看得真切，不过有些东西哪怕是他这个皇帝也无奈，摆手叫她下去。
李琬有气无力的走出了，曹全德忙往里张望，难得今日没有因为她梗脖子而发火，真替她松了口气。
“曹全德，将秦陌南叫来。”
曹全德安慰的话哽在喉咙，忙应了声，嘱咐她自个回去，便匆匆忙忙的领了人去请秦陌南。
好歹是御前当惯差的，见曹全德亲自来，他不敢耽误，忙进了上房去见皇帝。
他没来得及行礼，皇帝便大手一摆叫了免礼，道：“你带人将妙心堂查封，那个赖掌柜带回去昭狱好好伺候，”想起李琬说那人的爪子碰过她，“特别是那双爪子，剁碎了喂狗！”
秦陌南心生疑惑，但他自来忠君，皇帝亲口下旨的事，他自来不多问一个字，行礼就要退出来，又被皇帝叫站住。
“里面的男人，通通给朕将手剁了，省得他们爪子碰到不该碰的！”
秦陌南怔了一下，抱拳领了个是字。
这边才送走了秦陌南，曹全德听皇帝要见南瑾，便忙去通传。
南瑾来的很快，这也是他这么近距离接近这位年轻的帝王，他的继位是个传奇，非嫡非长，却在先帝十子中脱颖而出，很难不叫人生畏。
他撩起袍子，恭敬地跪了下去，“微臣南瑾，见过陛下。”
皇帝慵懒地靠着引枕，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你很聪明，比你那些在金銮殿见过朕，听过朕的声音依旧没认出朕的酒囊饭袋要聪明。”
南瑾算是第一次面圣，他是贞宁二十九年进士，当时的皇帝才十六岁，还是皇子，他自然没见过，而他的职位也达不到进京述职的标准。
“陛下夸赞，微臣诚惶诚恐。”
皇帝依旧没叫他起来，他只得静静的趴在地上，聆听着皇帝的话语。
“朕听说了，也让秦指挥下去办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也正直。在这里过于屈才了，你跟朕回京城如何？”
南瑾虽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也明白这不是和他商量的话，是他早就考虑清楚的，哪里需要他应不应，他只管谢恩。
他更明白，这件事在他这里是疑难杂症，而皇帝只需一句话就能让那些灰飞烟灭，他怎能不心动？
“臣，谢陛下隆恩。”
萧赫彦懒懒地道：“起来吧。”
南瑾忙提袍要起，却见皇帝继续道：“你有些手段，叫朕身边的女官都为你说话。”
才听完，起来的脚立马缩了回去，继续趴在地上，背上冷汗津津，急得他慌忙解释，“陛下恕罪，微臣人微言轻，连见陛下一面都是奢侈，是微臣以恩要挟，姑娘才愿意帮臣。”
皇帝面容冷峻的盯着他看，“你不必替她开脱，管好你自己！她什么性子朕了解，粪车路过都要尝尝咸淡，你为她开脱得太早！”
要是皇帝追究，那就是前朝后宫勾结，死罪！
南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怪自己太鲁莽，不顾及别人的安危！
“陛下”
他还想解释，皇帝抬手示意他闭嘴，“起来吧！”
这么说是不打算追究了？南瑾忙提袍站了起来，此时他才看清皇帝长什么样子，别人夸他相貌堂堂，可如今和眼前这位皇帝一比，似乎被这样的光盖住了他的相貌堂堂。
见南瑾盯着他望，皇帝拧眉，“你怎么跟她一个德性，盯着朕不放。”
南瑾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慌忙往后退了退，躬身道：“微臣早就听说陛下威仪天下，今日一见，竟看呆了，请陛下恕罪。”
萧赫彦蹙眉，怎么跟她一个德性，摆手道：“先退下吧，明日和朕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