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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紧紧阖着，手却死死的抓着她不放，她挣扎着，奈何他虽不清醒，力气大得出奇，挣扎半晌依旧岿然不动。
“陛下？陛下？”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唤他，似乎没什么作用，他依旧扼着她的手腕。
越是挣扎，他越是攥紧，弄得她钻心的疼。她真的很想拔一根簪子下来照着手背给他一下，又想起曹全德说的那些话，只得身子前倾在他肩膀上拍。
像哄孩子一样，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了，只是她想撤回手时，力道又紧了，李琬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想看她出丑。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天微微亮时，雨渐渐停了，她眼皮重得一直在打架，最后忍不住趴在他床前靠了。
心中默念，只是靠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
——
曹全德换了干净的袍子回来，问顺春李司衣哪里去了，顺春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注意，又问了其他小内侍宫女，也说不知道，没看见。
以为她去躲懒了，曹全德对于这个姑娘是有喜爱的，更何况自己干儿子还看上她，说不定以后能成一家人，对她的行为只要不伤害到皇帝也就听之任之。
特别是躲懒这件事，他自来都默许的，更何况她昨日还被陛下罚跪。
雨才将停，皇后的轿子便到了养心殿，见曹全德站在外面，依旧气息微弱的问：“你们主子可好些了？醒了没？”
皇后刚才走的时候皇帝便醒了一次，御前伺候的人都知道皇帝睡下是不允许人在身边伺候的，更何况曹全德回来之后还进去看了，皇帝只是沉沉的睡了。
曹全德忙伸手让皇后扶着自己的小臂，呵腰笑答：“娘娘怎么这么早过来，娘娘身子不好，更深露重，过来只怕着凉了，陛下又要怪罪咱们，说咱们不会办事呢。娘娘放心，陛下还在睡着，奴婢引娘娘进去瞧。”
说着，已经指挥着身后的人开了门，一直往里面走去，看到眼前的画面，两人几乎是同时愣了一下。他明显感觉皇后放在他小臂上的手收紧。
曹全德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要搬家了，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他悄悄觑了眼前的皇后一眼，旁边面色蜡黄的人脸色更是不好看，咬着苍白的唇。
皇后大概也没想到，这辈子她会在除花琳琅以外的人身上会看到这样的场景，那张饱满的脸上没有病痛的折磨，微微侧靠在皇帝的龙床上。
她的长相不是很出众，但她见过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皇后默默的看着，近前的人想去叫醒她，被她抬手止住了，她温声道：“李司衣辛苦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李琬在不熟悉的环境在怎么累也会容易惊醒，似乎听到后面的声音，她猛的一下抬起头来，看见皇后、曹全德、顺春，全都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她。
她忙要站起身，奈何腿压了一晚上，正发麻，根本站不起来，一下子歪倒在床边。
皇后忙上前两步来扶她，却看见皇帝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腕，李琬吓得去掰皇帝的手又不敢，只得跌跪下去。
“奴婢该死，陛下晚上要水喝，奴婢伺候了水喝，陛下又做梦叫阿娘，奴婢看陛下难受，替陛下拉了被子，陛下可能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便扯着奴婢的手，奴婢不敢伤了陛下。”
她一面说着，一面红了脸。
不知道身后的人什么时候醒的，见他竟然拽着这个女人的手，一把将人推开，嘶哑着声音，“谁允许你进朕的屋子？滚出去！”
李琬被他这么大力的一推，虽然没伤到，羞耻感涌上心头，不过还是没忘了往一边灰溜溜地爬去。
皇后瞥着爬过去的人，一瞬间的冷笑一闪而过，上前在皇帝的床上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问道：“陛下可好些了，可有哪里不好？”
才清醒便发了一通火，萧赫彦闭目养神，感觉到手上被人握着，他冷冷将手抽了回来，“曹全德，倒水！”
皇后蜡黄的脸上爬上了一抹红色，低头抿唇不语，他朝她冷眼一瞥，“皇后若是闲着没事，便回去吧。”
被他这么一点，皇后脸色的焦黄没那么重，而是更加绯红，她鼻尖酸溜溜的，但面对皇帝如此，只得将这份委屈压了下来。
李琬几乎是被顺春拖出来的，他满脸焦急的问，“姐姐什么时候进去的，这么着你不怕皇后娘娘惩治，皇后娘娘最重规矩了！再说，你就不怕陛下？”
她一脸懊悔，揉着脸道：“我只是帮陛下拉一下被子，哪知道陛下就拽着我不放。”
顺春并不介意，知道她也是在和他解释，只是笑着替她捋了一下鬓边的碎发，道：“陛下会有梦靥，倒是苦了你在床前守了一夜。”
他拉起她的胳膊，瞧了一眼被皇帝攥过的手腕，心疼得蹙眉，“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李琬对他完全没那方面的意思，见他太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抽回了手，将那段皓腕藏在锦缎之下，笑得有些干巴巴，“没事的，不过就被拽着，再不济等会儿上点药。”
顺春见她微微抵着脑袋，似在娇羞，香腮在晨曦中透着一丝丝的粉，绒绒的毫毛根根分明，这么一丁点的瑕疵，根本影响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李琬沉思着，皇帝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在他眼中被他碰过的那就是他的，包括她自己，看着顺春脸上洋溢的笑，李琬还是忍不住要开口。
“顺春我们”
“娘娘万福。”
没等她说话，顺春便躬身朝她身后福身，她也忙转身福身行礼。
皇后似乎情绪不对，没和他们说话，也没理睬他们，便急匆匆的下了丹墀。
她没来得及问，曹全德便在里面叫起了，众人们忙匆匆进去替陛下更衣。
众人都忙好，只剩李琬在为他系腰封，萧赫彦盯着她的额头问：“昨晚琳琅可来侍疾了？”
“回陛下的话，没有，倒是太后娘娘来了，也知道花昭仪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