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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退钱。既然杨家害她吃了这么大的亏，那就别想要回一分钱。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秦雨荷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娘，今晚咱们吃兔子肉配荠菜，再来点苞米面粥和窝窝头，我去把周奶奶也叫来一起热闹热闹！”她说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底尽是期待。
母亲赵兰芝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看向女儿，眼神中带着几分心疼：“雨荷啊，你这孩子，就知道惦记着吃。”
秦雨荷吐了吐舌头，蹦跳着来到母亲身边，帮忙择着荠菜。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将一大把荠菜收拾得干干净净。
“娘，我去叫周奶奶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跑。
赵兰芝看着女儿活泼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自从丈夫去世后，就是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儿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周奶奶住在村子东头，是个孤寡老人。秦雨荷穿过村子的小路，路过几户人家时，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和说笑声。
夜幕降临，一家人和周奶奶围坐在桌前。秦雨荷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不算丰盛，但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她最想吃的是荠菜肉馅的饺子，那是小时候父亲在世时最爱给她包的。每次包饺子，父亲总会特意给她包一个特大号的，里面塞满了肉馅。但看了看家里的光景，这种想法也只能藏在心里。
“雨荷啊，”周奶奶慈祥地看着她，“今天的兔子肉炖得真香。”
秦雨荷笑着给周奶奶夹了块肉：“周奶奶您多吃点。”
饭后，周奶奶坐在炕上，和赵兰芝说了会儿村里的闲话才回去。
夜深人静时，躺在炕上的秦雨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在山上的事情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那个叫司文远的男人，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轻轻叹了口气，白天爬山的疲惫感终于涌了上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而此时的司文远却躺在自家的炕上辗转反侧。今天山上的那一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
姑娘清澈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纤细的腰身，还有那柔软的双唇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能尝到那一丝甜味。
可想起姑娘说不用他负责的话，心里又泛起一阵失落。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复杂的情绪。
“肉我要吃肉”睡梦中的司文阳突然咂吧了下嘴，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这一声把司文远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轻手轻脚地下了炕，借着月光找出藏在角落的黑色袋子。
里面装着一些钱，大概有一百多块，还有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这些都是他之前为父亲的手术攒的钱，藏在山上的洞穴里。
第二天一早，司文远简单吃过早饭就准备去镇上。他穿上一件略显陈旧的蓝色外套，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之一。
“哥，带我一起去呗！”司文阳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他。
司文远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下次吧，今天哥要办正事，回来给你带糖。”
临走前，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妹妹司文秀：“照看下家里，我马上就赶回来。”
司文秀点点头，欲言又止。她知道哥哥这些天心事重重，但又不敢多问。到了村口，几个坐在牛车上的妇女看到司文远走来，顿时噤若寒蝉。她们可都记得，这位老司家的大儿子当年在村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连隔壁村的狗看到他都要抖三抖。不过这些年，他倒是收敛了许多，整天就知道上山干活。
牛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泥泞的乡间小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司文远站在路边，目光平静地看着车上的几个妇人，微风拂过他略显凌乱的发丝。
他刚一靠近，车上的妇人们就像受惊的鸟儿般往两边挪动，硬是在中间空出了能坐下两个人的位置。有人低着头假装整理衣襟，有人故作镇定地看向远方，却不时用余光偷瞄他。
司文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种畏惧的眼神，他早已习以为常。从那件事之后，村里人见了他，要么躲着走，要么强装镇定。
他没有立即上车，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慢悠悠地走到路边的大树下。树皮斑驳，上面还留着他小时候刻下的痕迹。点燃香烟，淡淡的烟雾在晨光中缭绕。
“文远，你也去镇上啊？”李老汉牵着两头水牛走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脸上布满岁月的褶皱。
“李老汉好。”司文远的语气明显柔和了几分，眼神中的冷漠褪去几分。李老汉是看着他长大的，从不会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他，即便是在那件事之后。
李老汉蹲在树下，从怀里掏出烟袋锅，动作熟练地装烟。“你爹的腿怎么样了？上次给他送的膏药用得还行不？”
“还是老样子。”司文远的声音有些低沉，指间的烟灰轻轻抖落。父亲的双腿，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痛，也是他当年铤而走险的根源。那场意外后，家里为了给父亲治腿，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你也别太自责，”李老汉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啊，谁还没个难处。”
司文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晨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田野里稻香。
等烟抽完，司文远利落地跳上牛车。车上的妇人们不约而同地往边上又挪了挪，即便被挤得难受也不敢吱声。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甚至把孩子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一路上，除了几句零星的家常话，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轮子碾过石子的声音。司文远靠在车厢边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路边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