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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文远摸了摸鼻子：“那不是还小吗？如今的时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起雨荷总是默默关心他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是啊，不一样了。”司天义的声音忽然温和下来，“你长大了。”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屋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对了，”司天义忽然问，“你见着孙玉娥没？”
“没。”司文远摇头，语气平静，“听说她嫁人了。”
“嗯，嫁得挺好。”司天义点点头，“当年是我糊涂，给你定那门亲。”他想起当年为了攀附孙家，执意要给儿子定下这门亲事，结果却害得儿子吃了那么多苦。
“都过去了。”司文远释然的笑了笑，“要不是您那时候瞎操心，我现在哪能遇上雨荷？”
司天义白了他一眼：“就你能耐。”话虽如此，但看着儿子眼中的笑意，他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屋内染成一片金黄。父子俩的影子拉得老长，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疏离。
司文远起身给父亲倒了杯水，想起小时候爷爷教他认识各种矿石的情景。那时的他总是心不在焉，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知识却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爹，”他轻声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司天义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些年，他总是担心儿子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可现在看来，或许是他太过执着于过去的阴影了。
司文远安顿好父亲，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院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院子里，司文秀正在洗衣服。她的目光不时瞥向大哥，欲言又止的神色在脸上浮现。月光映照着她年轻的面庞，映出一丝担忧。
“大哥”司文秀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面对司文远，“你真的想好了吗？”
司文远停下脚步，看着妹妹紧张的样子，不禁莞尔，“怎么，连你也要来劝我？”
“不是只是”司文秀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村里人都在传秦雨荷克夫的事，我怕”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司文远摆摆手，眼中不屑，“杨建国那种人，就算没有定亲也活不长。”
“可是”
“大哥说得对！”司文阳突然从墙角蹦出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再说了，祸害遗千年，我哥这种祸害怎么可能被克死！”
“你这臭小子！”司文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领。司文阳却灵活地一个转身，笑嘻嘻地躲开了。
“哎呀，这话可不是我编的，整个村子都这么传！”司文阳一边后退一边做鬼脸，“大哥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村口问问！”
司文秀抄起扫帚就要打人，“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欠？”
“我说的都是实话嘛！”司文阳一边躲闪一边嚷嚷，“大哥你看看，连姐姐都担心得不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司文远看着这个没大没小的弟弟，又好气又好笑。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神色严肃起来，“对了巧山，你开学了吗？”
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司文秀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司文阳也不再嬉闹，低下了头。
“还没”司文秀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失落。
司文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别担心，明天我陪你去学校看看。”
“可是学费”
“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司文远的声音坚定而温和。
夜色渐深，院子里飘来阵阵饭香。司文远却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大门的方向。他在等待周奶奶带来秦雨荷的回复。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周奶奶佝偻着身子，慢悠悠地走进院子。
“老祖宗！”司文远连忙迎上去，“雨荷她她怎么说？”
周奶奶看着眼前这个急切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你这猴急的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司文远搓着手，眼巴巴地等着下文。
“雨荷说了，”周奶奶慢条斯理地开口，“单凭你对她有好感可不够，还得她也喜欢你才成。”
司文远眼睛一亮，这话虽然不是明确的答应，但至少也不是拒绝。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还说，那些谣言你别去管，日子久了感情自然就淡了。”周奶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司文远愣了一下。不去管？这可不像他的性格。但想到是秦雨荷的意思，他还是重重点头，“我听雨荷的。”
“哟，这就开始听媳妇话了？人都还没娶进门呢。”周奶奶打趣道。
司文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的蛙鸣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与此同时，镇上国营旅社的一间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陈妍娇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妆容。三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的皮肤依然白皙细腻，眼角虽有些细纹，但恰到好处地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扎起的头发，原本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今天为了见司文远特意梳成了朴素的马尾。手指在发梢轻轻摩挲，回忆着年少时司文远喜欢她扎马尾的模样。
“装什么装。”陈江岳叼着烟，慵懒地靠在床头，烟雾缭绕中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你以为装得清纯就能骗到人？那个乡下佬能给你什么好处？”
陈妍娇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整理着衣服。她选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大方，既不会显得过分隆重，也不会太过随意。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她的魅力。
“那个司文远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上心？”陈江岳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阴郁地盯着陈妍娇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