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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见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架势,惊得目瞪口呆。缘是他自诩为轻功赛毛遂,都不曾得见过这般造化。
摸着下巴瞧着这四人离去的方向,他啧啧了一阵,随后拿胳膊肘怼了怼李钺的胳膊,“不过三年,你身边竟多了这么多高手?我的好大哥深藏不露啊。”
李钺拂了拂被他弄皱的袖子,一脸不悦,“我这三年若没有些长进,怎肯轻易赴老妖婆这鸿门宴?”言罢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下面一句话。
这四枚他精心培养以打入暗卫阵营中的棋子,是他此行计划的关键。
李铎虽是个闲散王爷,但毕竟与李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瞧着李钺这满脸心事的表情,就知他在下一盘大棋。
天边渐亮,一抹鱼白浮于云霄。眼见着里屋传来了些许动静声。
李铎知道自己该走了,临走之前他对着李钺道,“小双儿这三年过得并不好,我知你对他有几分主仆情谊。兄长,我知你志在江山,但我还是想请你,能否不要利用小双儿对你的好?”
那“主仆情谊”在李钺耳朵里听着格外刺耳,在他眼里向来都只是奴才一厢情愿地待主子好的,他何曾对奴才有情过?
况且韩双就是自己稍稍给点甜头,就跟狗似的巴巴的献好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好骗,只是因为头脑简单。只是因为他只想着攀附李钺活着,一辈子当个可笑的阉人,可悲的奴才。
李钺打心眼里瞧不起韩双这股子唯唯诺诺好利用的笨样子。
在他眼里,只有那如星月般皎洁,志气同他一般高远的齐蓁才配得上他。
心中有几分不适,他佯装没听见一般拂袖进了驿站内。
回房时,韩双尚在休息。
也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昨夜那场荒唐使然。他睡得很沉,缩在榻上一动不动的。
他从小到大睡觉都喜欢蜷在一起,就像是只离了母亲的小兽一般。
李钺坐在床沿瞧着他,喃喃道,“你果真还和过去一般。”言罢,脑海里浮现出小奴才过去总缩在他怀里睡的样子,竟有些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那人有些发红的眼角。
似乎是梦里的世界不太安宁,韩双的眉心皱了又皱,眼睫也随之颤抖着。
“师父……师父!”他几乎是怪叫着惊醒,醒来后的他本能的往墙角瑟缩,却在回神时看到了床边同样被他吓了一跳的李钺。
“可是被魇着了?”李钺看他吓得满头大汗,就连脸色都变得惨白。便掏出袖中的帕子,上前为他擦拭汗珠。
韩双还没完全从梦境中走出,李钺朝他伸手教他无意识的将那人的手一掌拍落。
帕子掉到了地上,李钺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该死。”韩双见状,连忙爬过去,要将地上的帕子捡起来。
李钺先他一步将帕子捡了起来,那中间雪白的茉莉花蕊被地上的尘土染脏了。才发现这块帕子是那晚他去找齐蓁时,齐蓁交给他的。
他本奉若珍宝,一丝一毫都不忍弄脏。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奴才,让这等珍宝蒙了尘。
他眉心皱得更厉害,脸色也难看的不得了。
韩双瞧见那帕子上的花样,便知晓了帕子的来历。
他明白李钺对待齐蓁是极其用心的,用心到每一个关于齐蓁的事物都能牵动情绪。
“主子,奴才帮您洗了吧。”他诚心诚意地认错,他不想自己又因为齐蓁而失去与李钺此刻的安宁。
他伸出双手要接过那方脏了的帕子,李钺却将帕子重新收在了贴近心口的位置。
“无妨。”李钺说道,选择岔开话题,“本王有些饿了,一块儿去楼下吃点吧。”
韩双点了点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便随李钺一同用餐去了。
鹭洲城的天一直是灰蒙蒙的,总也不见日头。这不,都快卯时了屋内依旧暗得需要点灯。
由于年景不好,地里种不出几粒粮食。驿站的店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城中的农户那儿里买了些小米。
可熬出来的粥几乎稀到喝不出米味儿。
陆尧虽是将军,但毕竟是驻守皇城的将军。餐餐鱼肉丰盛的他哪里喝过这水一般的粥呢。
只喝了一口,他便把粥吐了出来,上前扯过那正给大家盛粥的店家,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这是粥吗?”言罢还指了指桌子上那一盘黑不溜秋的东西,说道,“我们给了你这么多钱,大早上就给我们吃这个?”
他本就身形高大,天生又带着一副战场上带出来的杀气。那店家一看,吓得屁滚尿流,连连跪地求饶,“哎哟,客官饶命啊,客官饶命啊。您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分明开的黑店,糊弄外乡人!你信不信我拉你去报官?”一听说要报官,那店家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韩双身体不适,吃不下多少东西。而李钺对着面前的粥菜也无甚兴趣。二人坐在餐桌上瞧着那要替天行道的陆将军。
只见那店家哭到,“并非我要糊弄几位客官啊,实在是今年收成不好,种不出多少粮食。这几乎是我能在城中买到的所有东西了。客官啊,我自个儿也吃不上好东西啊。”
陆尧瞧了一眼外头破败的景象,破瓦参差不说,街道上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那店家没有撒谎。
他心里有了答案,而那店家则跪在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那吃人的官不顾我们的死活,不开仓放粮不说,反倒是把赋税提高到九成……我们不给他就抢,抢不到的就烧掉。连着人和房子一起……城里的人逃走的逃走,逃不走的饿死。”言罢,他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就因为官字两个口,他就这般贪得无厌吗?”
“店家,是我们错怪了,您先起来吧。”韩双上前,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了那满脸绝望的店家。
陆尧被气得牙痒痒,他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作威作福的地方官。他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嘭得一声巨响险些裂开。
“特么的,官府在哪儿?我找他算账去!”说着,抡起凳子就要出门。
可谁知手中的凳子竟叫人伸手夺下。陆尧怒目圆睁的看着那抢他凳子的人。
男人折扇一展,靠在桌子旁似品茶般的喝了一口稀粥。而那从陆尧手中夺来的凳子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脚下。
“你为什么拦着我?”陆尧是个急脾气,又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眼见着有人阻止他匡扶正义,怒火猛然烧来。
“陆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行要做什么了?”李钺道着,折扇一收,脸上的笑意也没了,“你我此次前去是为谈判。若是动手打了那父母官,就不怕被人参一本?”
韩双扶着那店家坐在椅子上后,也上前劝陆尧道,“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路途多凶险。听在下一句吃饱赶路要紧,莫误了上头的事才好。”